個年紀了,還胡鬧。”
玉兒擺手道:“不喝湯了,如今不喝湯,我也能入睡。”
蘇麻喇感慨:“這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玉兒卻說:“你怎麼不說,這十九年,就這麼過去了。”
蘇麻喇命小宮女將安神湯撤下,來為玉兒鋪被褥,看著她舒坦地躺下,說道:“巴爾婭那樣的姑娘,是不是還要選兩個。”
玉兒頷首:“你冷眼看著吧,照著巴爾婭來,要老實忠厚的孩子。不過這一回,要好生給人家名分,後宮該有個後宮的樣子。”
“知道了。”蘇麻喇道,“這事兒,我會看著辦。”
“不過……這次恐怕,要在大婚之後。”玉兒說,“我打算讓玄燁提前大婚。”
“怎麼說?”
“我也沒想好,心裡只是有個打算,等我想明白了,再對你說。”
正月初七,先帝忌日,玄燁為父親舉行了祭奠追悼之禮,而忌日過後,正月十五,即在紫禁城內舉行盛大宴會。
這日散朝後,玄燁便當眾邀請諸位重臣,夜裡到慈寧宮一聚,眾人謝恩領命,恭送皇帝下朝,待玄燁離去,大臣們起身,彼此看了看,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這就一年了,那些曾扶持先帝走過十八年的老臣,都感受到新君與先帝的不同,這個孩子的眼中,從未路過恐懼。
索尼離開時,與佟國綱對上眼,一老一少說著話遠去,這邊廂鰲拜冷哼一聲,對身邊的遏必隆道:“今晚帶你的女兒進宮嗎?”
遏必隆應道:“靈昭得了風寒,怕是不能進宮。”
“嘖……”鰲拜很是不滿,“別讓孩子有什麼病災,落人話柄就不好了。”
遏必隆則道:“元旦那日,蘇克薩哈的女人,對著賤內冷嘲熱諷,當眾嗔笑靈昭是庶出之女。”
鰲拜冷笑:“先帝和當今,都非嫡出,沒人敢真拿這些做文章。”
遏必隆輕聲說:“可是鰲大人,選皇后,出身很重要,靈昭的娘本也是小妾生的,她自己也是妾……”
鰲拜撇撇嘴,不耐煩:“那你把新夫人休了,扶側夫人到正位,不就得了?”
遏必隆為難地說:“那如何使得。”
是日夜裡,紫禁城張燈結綵,比除夕夜還要熱鬧,王公貴族及家眷,無不盛裝打扮進宮赴宴。
雖然只有一年,但朝廷和皇室表現出的,顯然希望先帝那一頁能徹底翻過去。一切重新開始後,新君恩澤天下,君臣同樂。
宴席上,玄燁孤零零地坐在上首,時不時向大臣們賜酒,偶爾接待幾位大臣親王的問候。
但他自己還不能喝酒,皇祖母有令,他在十六歲之前,不能飲酒。
“大李子,我想解手。”玄燁喊過大李子,輕聲道,“能離開嗎?”
大李子笑道:“當然能,不過您心裡有個準備,您站起來,這所有人都會跟著站起來,您別慌,大大方方地讓他們坐下就成了。”
玄燁乾咳一聲,便扶著大李子的手站起來,果然宴席上好大動靜,所有人都放下酒杯筷子,烏泱泱地站了一片。
玄燁穩穩地說:“諸位愛卿坐下吧。”而後自顧往祖母這裡來,向祖母請辭說他離開片刻。
玉兒方才見孫子處變不驚,很是欣慰,含笑道:“去吧,路上仔細凍著。”
玄燁離開大殿後,便腳步匆匆,一泡尿可把他憋死了,再回來,只覺得神清氣爽,大搖大擺地走著,遠遠看見柔嘉姐姐和二姐姐,帶著幾位年紀相仿的姑娘在玩耍。
“繞過去吧。”玄燁說,“別驚擾她們。”
大李子知道皇帝的用意,皇上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以及王公貴族們對新君後宮的渴望,他眼下多和女孩子說句話,都是是非,所以自己要先謹慎。
他們從邊上繞過去,趕著回宴席去,沿著長廊走,玄燁不經意抬頭,卻看見對面宮簷下,站著個陌生姑娘。
她手裡提花燈,輕悠悠地轉著,像是自己一個人玩兒得很好。
而另一頭,是柔嘉姐姐她們的笑聲時不時傳來,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這樣的光景,玄燁覺得似曾相識,可一時半會兒也記不起來了,不然讓祖母和大臣們久等,趕緊帶著大李子回宴席上去。
舒舒轉著手裡的燈籠,並沒有察覺皇帝一行,玩兒膩了,抬頭看一看笑聲傳來的方向,便把燈籠遞給身後的宮女,沿著原路回宴席上,安安靜靜地坐在祖母身邊。
玄燁再回到上首,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