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緩緩前行,不多久便回到了紫禁城,靈昭帶著後宮們在慈寧宮門外迎接,玉兒下轎,看見靈昭身邊少了一個人,心裡難免惋惜愧疚,命太后道:“替我到鍾粹宮上一炷香。”
太后應諾,玉兒便命靈昭送她回去,對皇后則道:“回去歇著吧,我這裡用不上你們。”
舒舒領命,待皇祖母進門後,回眸見榮常在神情憔悴,便將她叫到跟前:“去看過大阿哥了嗎?”
榮常在搖頭:“回娘娘的話,臣妾還沒見過大阿哥。”
舒舒道:“我聽皇上說,大阿哥已經康復,你可以去見他,去吧。”
榮常在激動地抬起頭:“真的嗎,娘娘,那臣妾……”
“去吧。”舒舒道,再吩咐眾人,“這幾日不必到坤寧宮請安,過些天安頓好了,我自然召見你們。但是,我聽說只有昭妃每日到鍾粹宮上香,你們為什麼不去。”
眾人低著頭,不敢言語,唯有納蘭氏恭順地說:“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們……怕鍾粹宮不乾淨,不敢欺瞞娘娘,臣妾們的確是害怕。”
“你倒也老實。”舒舒道,“可你們要想,正因為慧嬪因此病故,鍾粹宮上下打掃得最乾淨,只怕一塊磚一片瓦都要衝刷幾遍,眼下的鐘粹宮,可比你們的屋子還要乾淨。”
“是。”眾人怯怯道。
“那該怎麼做,還用我說嗎?”舒舒問。
眾人紛紛屈膝道:“臣妾領旨。”
舒舒撂下她們,徑直回坤寧宮,李常在幾人互相攙扶著起身,不禁嘀咕:“說的好聽,你們瞧著唄,二阿哥從此肯定就養在坤寧宮了,不會送去阿哥所的。”
“妹妹,你總是口無遮攔,終有一日是要闖禍的。”納蘭氏道,“連皇后娘娘的是非,你也敢說嗎?”
李氏的氣勢頓時弱了,輕聲嘀咕:“我就是不想去鍾粹宮,才死了人吶……”
納蘭常在道:“這紫禁城近三百年,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你現在住的屋子,沒死過人嗎?”
李常在眼睛瞪得老大:“納蘭姐姐,青天白日的,你嚇我做什麼?再說了。你也不去,你剛才自己對皇后娘娘說,你也嫌鍾粹宮髒不是嗎?”
納蘭氏道:“我若單獨去,豈不是叫你們為難,顯得你們不尊重?但你若非要這樣想,我也沒法子。方才你們都不回話,我只能開口,難道要惹怒皇后娘娘不成?”
李常在被噎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納蘭氏帶著婢女離去,張答應和董答應跟著她一道走了,赫舍里氏也想離開,卻被李常在拉住說:“你覺不覺得,這個人自從生了三阿哥,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赫舍里氏道:“我沒看出來,可我知道,李姐姐你再這麼口無遮攔,真是要闖禍的。慧嬪娘娘的事,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呢,可別拿你開了刀。”
“憋什麼氣?”李氏鬧不明白,“她是病死的呀。”
赫舍里氏嘆道:“可是去世之前,宮裡誰也不待見她不是嗎。前陣子大家都求保命,眼下這陣恐慌過去了,你瞧著吧,這事兒有的說呢,科爾沁能善罷甘休?”
這一邊,納蘭氏回到自己的小院後,便派宮女在門前守著,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把榮常在盼回來了。
榮常在見到她,便知她的意思,說道:“我看了眼三阿哥,好著呢,你放心。我家承瑞也能吃能睡,就是病了這麼一場,瘦得下巴都尖了。”
“大阿哥後福無窮。”納蘭氏道,“姐姐別擔心,保重身體要緊。”
榮常在嘆道:“熬著吧,等熬出頭,咱們就能把孩子帶在身邊了。”
納蘭氏則勸她:“我們眼下正值青春,姐姐不能全把心思放在孩子的身上,我們是伺候皇上的人,您說呢?”
榮常在恍然清醒:“妹妹的意思是?“
納蘭氏拉著榮常在到屋子裡坐下,避開宮女們道:“皇上連夜趕回紫禁城,直奔翊坤宮,榮姐姐您覺得,那是皇上對昭妃娘娘情深意重嗎?”
榮常在搖頭:“大抵,只有昭妃娘娘自己這麼想了吧。”
納蘭氏道:“這就對了,皇上所求,是六宮太平,是后妃之間和睦相處。皇上哄昭妃高興,昭妃就不會和皇后過不去,皇上既然有這個心願,那就會一碗水端平善待你我。如此,我們更要珍惜機會,別辜負了大好的青春。”
榮常在怔怔地看著納蘭氏,坦言:“你對我說這些話,心裡毫無顧忌嗎?”
納蘭氏道:“進了宮,都是皇上的人,妃嬪無數,可皇上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