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官兵,每個人需要同時面對五排的長矛,且不說兵器地長度不夠,即便是武藝精熟,在亂軍之中如何的防備過來。
正當面的只能是退或者死,而長矛陣的兩側,卻全是海盜們的散兵,他們倚靠長矛佇列作為屏障,朝著兩邊攻擊。拼命的擴大這個傷口。
就好像是一把帶著毛刺的利器扎入肉中,利器不斷的向前,刺的無比深入,而毛刺則是把傷口周圍的血肉泛起帶出,造成更大地傷害。
長矛方陣向前衝了一百步多點,在長毛佇列稍微有些散亂的時候,一直在僵持的戰局終於出現了變化。徐州兵再也支援不住。全營潰散了。
率領徐州軍的那位遊擊,已經是把馬隊糾集在身邊。可看著亂軍之中好似山嶽的如林長矛,就是無法下定決心放馬去衝,這到底是那裡冒出來的海盜,居然是這樣的強軍,潰亂的兵丁朝著西面跑去,馬隊也漸漸的有些維持不住,快要被逃兵衝亂了,這位遊擊也不願意繼續打下去了。
好在這次地傷亡不大,但這些潰逃的兵丁需要收攏起來,若是兵丁收攏不起來,實力受損,那可就是得不償失。
這遊擊嘆了一口氣,撥馬轉身,追著潰兵走了,不過在這位遊擊的心中,看見方才那些使用長矛的步兵在軍陣中左衝右突,陣型卻不亂,如果馬隊去衝擊話,憑著自己這些缺乏訓練的騎兵,能不能佔據上風實在是沒有把握。
很多海盜還在浴血的廝殺,渾不知圍攻他們的官兵已經是潰散,看著面前地對手要跑,還想要去追擊。卻被身後地人喊了回來,作為海盜核心的長矛陣始終是保持著頗為冷靜地心態。
很多人暈頭漲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遲疑了會才知道自家已經是勝了,楊四手下重新收攏起來的這些海盜青壯,從前都做過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也都是見過血的,可今日這麼大的陣仗卻都是第一次經歷。
這些海盜們覺得心中害怕,可卻沒有什麼逃跑的意思,只是按照平日裡訓練的哪些東西在那裡和敵人廝殺,發現看似可怕的官兵倒也不是如何無敵,自己這邊也能抵擋的住,這就是平日裡訓練的效果。
散漫沒有紀律的海盜青壯們,被膠州營的軍官和訓練體系灌輸進去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漫漫的滲透進他們的骨子裡,讓他們越來越強,成為合格的戰士。
徐州兵們逐漸潰散之後,戰場上逐漸的安靜下來,在城頭觀戰的那些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城下,戰局本來漸漸的朝著官兵有利的情況發展,誰想到突然間,海盜們幾進幾齣,官兵瞬時潰散。
猛然間,戰場上的海盜們發出震天價的吶喊。城上觀戰地鹽商和代表本在發呆,有幾個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直接嚇得坐到在地上。
這喊聲是勝利之後的吶喊,不過這吶喊卻也能聽出些不同,長矛陣的那些海盜們有節奏的用長矛頓地,跟著這節奏喊叫,而外面的那些海盜則是興奮的亂叫,無論如何說,這些海盜們經過這次的戰鬥,青澀被洗去許多,已經算是戰士了。
不過城下這些海盜們的高興並沒有堅持太久。楊四扯著喉嚨大喊道:
“不要嚎了,都給俺楊四安靜點,把運鹽河上聽著的船燒了,矮壩挖開。天黑咱們就走,那個兔崽子沒幹完,老子留他在岸上嚎!”
本來還是興高采烈地海盜們,頓時是變得垂頭喪氣,讓他們去拼死的作戰還可以,讓他們去幹活,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
在海州城城牆那些和鹽商相關的人臉色灰敗的看著不遠處運鹽河上。燒船地黑煙又是升起,又有人在鹽田那邊挖掘矮壩,鹽田又要一段時間恢復不過來,要這麼下去,搞不好這鹽場就要完全的廢棄掉。
也許是因為戰鬥耗損了體力,所以這次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連河邊的鹽倉和鹽屯都要拆毀,只是焚燒船隻,挖掘矮壩之後,坐船離開。
海州鹽場第二次遭襲,贛榆、惠澤等地沒出三天就立刻得到了訊息。官兵死傷接近六百,徐州兵潰散,贛榆和惠澤兩地的徐州兵當即退守城中,不敢再在城外紮營,而且在鹽田鹽場裡面勞作的鹽工,潰散將近兩成。
眼下對於兩淮鹽商們來說,這已經不是能不能趕上交貨進度的問題,而是鹽場能不能儲存住的問題,關係到鹽商根本了。
近萬官兵被擊潰打敗。南直隸海邊如同門戶大開,任由賊人往來,這也不光是鹽商們地事情了,淮安府派人一路急報至南京城,江南大震,太監盧九德沒有想到這一上任居然就冒出這樣的禍患來。
按說南直隸負責水師的有操江御史,江防和漕運防護都由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