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風,門風,又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李孟也是堂堂朝廷地參將,高品地武官,聽那些官吏的夫人們說,每日裡就是忙著軍務正事,從不沾花惹草,做哪些齷齪的勾當。”
顏夫人喋喋不休的在那裡說,顏知州有些火大,卻猛然想起李孟方才說的話,天下亂局,若沒有武夫刀劍……,想到這裡,他也是朝廷的命官,自然知道邸報和塘報上說的事情,和李孟所說的一聯絡,想到了他從來沒有想到的哪個方面,一時間,他禁不住感到不寒而慄。
原本要說出來地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搖搖頭,虛弱的說道:
“婦道人家,你懂些什麼,這一任結束,也就可以離這個瘟神遠些,過幾年太平日子吧。”
先不說這個態度透過種種途徑傳播到知州府邸的後宅,顏若然聽到之後很是傷心哭泣了一陣子,李孟從知州府邸走出來,走過一條街道才算是緩過氣來,身邊十幾名親衛盯著周圍。
鹽政巡檢的宅院和知州府邸距離不遠,李孟也是懶得騎馬,心情平復下來,卻看到手下人一個個除卻認真戒備之外,都還有些期盼的神色,說白了,這些年輕人都是年輕氣盛,有什麼事情都是擺在臉上,根本藏不住心事。
“小海,看你們一個個高興地模樣,有什麼好事?”
王海眼下是李孟地護衛頭目,陳六子則是要有下去做統領的勢頭,不過王海年紀小,跟在李孟地身邊總歸是放心些,聽到自家首領問話,王海興致勃勃的說道:
“那洋人養好了身體,今天要在校場和咱們比試來著。”
“那洋人”就是說鄧格拉斯,要是費德勒神甫一般就是叫那“洋和尚”,一路行來,費德勒神甫也許是知道將來生活不愁,心情放鬆所致,身體積攢的毛病卻一下子爆發出來,好在是體虛的症狀,找郎中看過之後,說了些溫補的法子,也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可這鄧格拉斯真了不得,知道李孟這邊是大金主之後,他的做派卻讓人最後一份好感也沒有了,首先是能吃,倒不講究什麼精美,而以油膩和數量驚人,每頓飯不管是豬牛羊的肉,必然是一斤以上,且喜歡肥肉,喝酒喜歡烈酒,也是半斤左右的數量,喝完之後就自稱是西洋紅衣大主教,因為追求美好的愛情才來到東方,且喜歡大聲唱別人聽不懂的所謂西洋詩歌,極為的難聽。
若不是這洋人是李孟在南京所收留,恐怕膠州營眾人早就是要群起而攻之了,雖說不好明面動手。可總是琢磨著找法子光明正大的收拾他一頓,當日所謂的斧槍和長矛手之爭就成了最好的理由。
鄧格拉斯雖然好吃懶做,為人輕狂,沒什麼節操,很少堅持某件事,不過在這斧槍上面卻是從來不肯讓步,依舊是堅持他從前的論調。
結果就有了今天這個比試,從知州衙門得了一肚子氣的李孟也是來了興趣,顏知州說他是武人其實也沒有錯,方才提親都是硬著眉頭,可一聽說有比武可看,李孟立刻是來了精神。
膠州城內的鹽政巡檢宅院是又是擴大了些,不過城內駐紮計程車兵卻越來越少,士兵們居住的營房要和民居分開,這也是保證士兵們的軍紀的手段。
因為人少了,所以這宅院可以有很多空間空出來,比如說比武的校場,跟著李孟去南京的都是最親信的衛隊,向來都是跟在身旁的。
在南京帶回的幾個人在李孟沒有確定安排之前,也都是和李孟一起住在膠州城內的宅院之中,所以才有這個比試的由頭。
回到院子,凡是不在各處值勤守衛的人都已經是聚集了起來,出城在逢猛鎮練兵的陳六居然也是出現,一問才知道,前幾天聽去往南京的人說,那洋人口口聲聲說長矛不如斧槍,還說什麼在他們那裡,長矛兵所拿的軍餉比斧槍兵低,斧槍兵比火銃兵也要低。
偏偏李孟對這位洋人所說的話語很感興趣,幾次都是召見長談,在膠州營唯一能稱得上經過系統軍事訓練的人也就是馬罡和幾十名世代軍戶子弟,其餘的人所學的東西都是李孟的那一套理論。
說白了就是解放軍的基層訓練操典和從刺刀刺殺演化來的長矛技術,這些東西就是膠州營各級軍官士兵的精神支柱。
有人要否定這個根子,而且李孟還特別的感興趣,所以下面的人心裡面都有些憤憤不平,加上鄧格拉斯的洋人身份,很多人都以為這是純粹的歪理邪說,自家首領被洋鬼子蠱惑了,只有見了真章才能證明到底誰對誰錯。
本來是個下面的人私鬥的玩笑事,結果卻搞得很是鄭重,在逢猛鎮身份差不多的軍官,能來的都是過來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