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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他知道南巧是好心,她是不想讓他傷了手還要幹活。他抬腿邁步,跟著南巧一起進了顧以的家門。

顧以並沒有睡著,南巧剛才在外面喊的話,他隔著一道門,聽得清清楚楚。話音剛落,南巧就端了藥碗,一路小跑了進來,動作很快,彷彿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她似的。

她邁過門檻,進了屋後,便沒有再跑,端著藥朝著顧以走了過去。

因為剛才的小跑,她把藥碗遞給顧以時,小臉紅撲撲的,氣息還有些不均勻,“藥熬好了,你趁熱喝,別燙到。”

“謝謝嫂嫂。”顧以拱手作揖,從南巧手裡接過藥碗,不經意間抬頭,朝著南巧看了一眼。

南巧並沒有注意到顧以的眼神,因為蘇滿樹已經跟著她進來了,她已經回頭去看蘇滿樹了。

蘇滿樹問了顧以的傷勢,“你安心養傷,什隊裡的事情有我,不用操心。”

“多謝蘇大哥。”

蘇滿樹看了一眼南巧,又繼續跟顧以道:“你今天的藥,是你嫂子熬的。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你嫂子說,不用跟她客氣。”

顧以抬頭,又朝著南巧道了聲謝,南巧急忙擺手:“不用跟我客氣,有什麼需要的,叫我就可以。”

“謝謝嫂子。”

顧以喝了藥之後,蘇滿樹就帶著南巧離開了。

因為顧以就住在蘇滿樹的隔壁,沒走幾步,兩個人就到家了。南巧先開了門,然後側身,讓蘇滿樹先進去。

蘇滿樹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猶豫,進了屋子。南巧隨後進了屋,跟在他身後,小聲開口:“蘇滿樹,我幫你換藥吧!”

蘇滿樹手臂上的傷不算嚴重,只敷了藥,綁了繃帶。她之前問過蘇滿樹,原來軍醫已經囑咐過,讓他平日注意傷口,每天換一次藥即可。

聽見南巧要幫他換藥,蘇滿樹一時不知所措,連忙拒絕:“不是什麼大傷,我自己也能來。”

“你的手臂受傷了,怎麼換藥?”南巧不服,固執的走到蘇滿樹身邊,伸手要拆他手臂上的繃帶。

見她執著,蘇滿樹也沒有再堅持,便依著她的性子,讓她弄了,還順手指了敷藥放置的位置。

南巧在蘇滿樹指引下,在櫃子裡找到了敷藥和乾淨的繃帶,又拎著剪子,朝著蘇滿樹走了過去。

她原本是想拉著蘇滿樹坐在桌子邊上藥的,可是比量了一番,發現桌子那裡實在是狹窄,不方便施展,最後直接拉著蘇滿樹坐到床邊。

蘇滿樹倒是由著她,她怎麼指揮,他就怎麼做,很是乖順的坐下。

南巧先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拆開了蘇滿樹手臂上的繃帶,待看清傷口時,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

他的手臂上,那條傷口長長一條,腥紅一片,皮肉分開。他的傷口並不齊整,疤疤癩癩的,可能已經開始癒合,分開的皮肉似乎又要往一起聚。這樣的傷口,將來肯定要留下一條疤痕的。

南巧皺眉,忍不住抱怨:“都傷成這樣了,還說傷得不重?”

蘇滿樹道:“這傷口很淺的,算不得重傷,軍醫都沒有給我開藥喝,哪裡嚴重了?”

南巧忍無可忍,直言不諱,“你這是仗著自己年輕,身強體壯的,才會這麼無所謂。你若是不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等到年老了,到時候有你的罪受著!”

南巧說話時,蘇滿樹一直看著她,神情很認真,表情有些複雜。等她說完話時,蘇滿樹無所謂的道:“枯骨沙場,馬革裹屍,活到年老,於我而言,是奢望。”

他這話,直接把南巧說愣了。

只見南巧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她的眼睛又大又圓,就跟西北邊疆盛產的葡萄似的,黑亮飽滿,讓他頓時就想起了葡萄入口時,香甜潤口……

蘇滿樹發覺自己又想遠了,掩飾掉尷尬,見南巧因為他的話有些不安,立即安撫她:“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只是覺得,年老是太久遠的事情,設想起來也會很累,不如不想。”

南巧的眼睛酸酸的,她不想聽蘇滿樹說這樣的話。

可是,她又知道,蘇滿樹說的這些話,在隨時會有戰亂的西北邊疆,是多麼的現實。

他們是將士,就算是依照著戍邊屯田的政策,他們依舊要征戰沙場,守衛邊疆,枯骨沙場,馬革裹屍,也許就是他們的宿命。

南巧嘴唇微動,小聲的呢喃:“蘇滿樹,我不允許你死,你要給我活著,好好的活著。”

蘇滿樹被她這副認真的表情逗樂了,忍不住大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