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指著地面問她:“蘇?”
“我寫的好吧?你一眼就認出來了!”南巧裹在棉大衣裡,仰著頭,跟蘇滿樹邀功。
蘇滿樹笑道:“好,非常好!沒想到,我們家娘子不僅能寫的一手簪花小楷,還能用腳寫下粗狂草書!”
南巧扭頭驕傲:“那是當然,想我林挽月當年也是名動京城的才女之一,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到我?”
她說完後,裹緊棉大衣,拎著下襬,又朝著不遠處雪地跑去,在一片潔白無瑕的雪地蹦來蹦去,繼續用靴子一筆一劃的去寫蘇滿樹的名字。
蘇滿樹卻站在原地,僵著身子,神情驚詫,滿眼震驚。他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看著她在雪地上跑來跑去,一步一個腳印的寫下他的名字,乾淨、利落、工整,即是用腳,她也寫的極為漂亮。
南巧在雪地上忙活的極歡,很快就將蘇滿樹的名字寫好,然後站在對面,朝著蘇滿樹招手,大喊著:“蘇滿樹,你過來啊……”
聽到她的喊聲,蘇滿樹才回過神,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長嘆了一口氣,抬腳朝著她走了過去。
他走過去時,刻意避開她寫的那三個字,生怕把字踩壞了。
走到南巧身邊,他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發現觸手冰涼。他道:“南巧,先回屋子裡去吧,這外面太冷,你又跑了一身汗,容易著涼的。”
南巧沒有玩夠,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依依不捨的跟在蘇滿樹身邊,由他牽著,乖乖的回了屋子裡。
回到屋子後,蘇滿樹就彎腰,悶頭地找東西。
南巧把棉大衣脫了,拿著一塊乾淨的帛布,擦臉上和身上的雪和汗。她其實覺得有點可惜,因為外面的雪雖然鋪滿了一大片農田,看起來白茫茫一片,但是實際上並不厚,厚度只有大母手指甲那麼高,除了能在上面踩腳印,打雪仗、堆雪人都是妄想。
但這畢竟是西北邊疆的初雪,能有如此規模,已經比京中的初雪大上了好幾倍的。京中的初雪,落雪即化,只會留下點點水滴,如露珠一般,像是隻下過雨一樣,根本就看不出來,已經是初雪了。
她收拾好自己後,見蘇滿樹還在彎腰找東西,便湊了過去,好奇的問他:“你在找什麼呀?找了這麼半天?”
蘇滿樹回頭看了她一眼,簡單的解釋道:“之前託朋友帶回來的東西,不知道讓我隨手放在哪裡了。”
“是什麼,我幫你找。”南巧湊到他身邊,伸手想要幫忙。
蘇滿樹並沒有拒絕,而是繼續低頭,認真的翻找。南巧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聽蘇滿樹開口道:“找到了。”
南巧聞聲轉頭去看他,只見他手上拿了一副毛皮手套,櫃子上還放了個毛皮圍巾。
蘇滿樹把南巧的手拉過來,拿著手套套在她手上,大小正合適,這才滿意的笑了笑,道:“這個做的還不錯,大小正好,你帶著何時。”
南巧舉起自己的手,看著上面厚實的手套,純帶毛羊皮,沒有任何裝飾,但是卻十分的暖和。這東西應該是罕見之物,她忍不住開口問蘇滿樹:“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合適的手套?還是純羊皮製作的。”
“我一個朋友,是軍營裡負責牧場的,我託他幫你做了一副。他這人辦事還算靠譜,我跟他形容你的手掌大小,他竟然做的這麼合適。”
南巧知道,西北軍營屯田戍邊,除了像蘇滿樹他們這種負責種地的將士,還有在牧場養牛羊的將士。蘇滿樹口中的朋友,應該就是在那邊供職的朋友。她的手,照比一般姑娘家還要小上許多,更別提跟西北邊疆的這些男人們相比了。手套大小能做得這麼合適,一定是因為蘇滿樹將她的尺寸記得牢牢的。
她雙手相互搓著,忍不住對蘇滿樹說了聲“謝謝”。
蘇滿樹擺手,道:“這沒什麼,西北邊疆冬季嚴寒,這不過是一副保暖的手套,戴著能舒服些。”
他又伸手,把那件毛皮圍巾拿了過來,在她的脖子胡亂的裹了一圈,連帶著把她的腦袋也一起裹了起來,這才說:“本想給你做一件毛皮大氅的,但是因為有些事耽擱,我去的太晚,沒能知道合適的皮料。我已經讓他留心了,等明年,爭取給你弄一套狐狸毛的。”
南巧掙扎了半天,好不容易從毛皮圍巾裡鑽出來,喘了一大口氣,要知道,她剛剛差一點被悶死在裡面。她一鑽出來,就聽見蘇滿樹說要給她尋件狐狸毛的。她有些發懵,指了指脖子上的毛皮問:“這件不是狐狸毛的?那這件是什麼毛?”
蘇滿樹說:“這個是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