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依舊叼著他那隻紫砂茶壺,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卻只是笑眯眯的。
“萬歲爺的步子是愈發的矯健了,仙風道骨吶。”值房外頭,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進來,幾位內閣大臣一聽便知道是黃錦的聲音。
“皇上來了。”幾位內閣大臣一起愣了一下,又立刻一起站起了身來,朝著值房門口奔去。
“臣等恭迎聖上。”奔到值房門口,便看見嘉靖帝已經走到了院中。
“皇上今個如何有興來此?”徐階等站起身來,連忙小心的問道。
雖然西苑的內閣值房就在從前的永壽宮,現在的萬壽宮邊上,這十幾年來,也沒見到過皇上上這來過。
“這值房就在朕地身邊。難道朕竟是來不得?”嘉靖聽了徐階的話,似乎有些不悅。
“哦……臣絕無此意。”徐階心裡一哆嗦,連忙又要跪下身來。
“免了。”嘉靖帝前些日子身體略有不適,今天覺得好了些,便出來在西苑裡轉轉。見到了內閣值房,便一時興起,走了進來。
可進來之後,被徐階這麼一問,興致頓時減了大半。
“呵呵,都在。”嘉靖的目光。對著四周掃了一圈。
“臣等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高拱垂手答道。
“好,好,都是忠臣。”嘉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可又看了一圈,忽得皺了皺眉頭。
“你等都在這值房裡頭,內閣那邊,卻是該誰當值?”
“這……”幾位內閣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啞了口。
“內閣重地。豈可無人當值。”嘉靖當下心裡就明白過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徐階,你是首,內閣的事兒以你為主。”嘉靖帝心裡雖然甚是不爽,可畢竟面前五個人都是內閣大臣,“從今個開始,內閣裡須得有一人當值。”
“臣等遵旨。”徐階的心裡,有些憋屈。可也不好表露出來。
“黃錦,回宮。”嘉靖帝把話丟下,也不再多說。帶著黃錦,拂身離去。
“皇上的話,諸位大人都聽到了?”等把嘉靖送出了門外,徐階轉過身來。對其他四人說道。
高拱翻了翻眼皮,一聲不吭。其他三人,也是默不做聲。
皇上的心思難揣摩。呆在內閣值房裡,哪怕是找黃錦他們私下問點訊息都方便。若是有了立功的機會,也可以第一時間抓在手裡。做內閣大臣的,不呆在內閣值房裡,豈不是傻子。
“皇上適才也說了,我是首,內閣的我須得多擔待些,陪在皇上身邊,也好幫皇上多分點憂。”徐階等了半天,見其他四人竟是都默不做聲,也是有些沉不住氣。
“徐閣老說地在理。”徐階話音剛落,高拱便是嘿嘿一笑,“內閣幾位,以徐閣老資歷最老。在下和李閣老,郭閣老,資歷尚淺,自然該是幫著徐閣老分憂。”
“你……”徐階的臉,頓時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徐閣老,難道在下說的不在理?”高拱的臉色有些冷。
“懋中,你去。”徐階壓下心頭的那一團火,對著袁煒點了點頭。
“閣老……此事是否從長計議?”袁煒連忙向後縮了一步,“皇上也沒說今個就得有人過去,不是?”
按理說,徐老師的話自個應該是要聽,可是眼下其他三個人都在裝死。若是自個真的去了內閣當值,保不定就再回不來了。
那個高拱也正時時在背後盯著自己,
分了開來,沒準兒啥時候就被高拱給拱了。
原則性問題,可疏忽不得。
“那就慢慢商量著去罷。”徐階大袖一揮,轉到了自個的案桌邊,也裝起了死人。
南京,玄武門。
“黃懋官剋扣軍餉,逼反振武三衛,其情可誅。”蕭墨軒正色叫道,“爾等戮辱其屍,有人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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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既然聖上有旨要本官犒軍,為何還不回營待命?回營之後,犒賞白銀十萬。”
城樓上邊,一群群士兵已是交頭接耳,私下說著些什麼。
當日軍變也不過是一時氣憤,眼下城外就有數萬大軍,若再強橫相抗,只怕再沒好果子吃。就算殺了那數百名官員,一把火燒了南京故宮,對自個又有什麼好處。
“那……可免我等死罪乎?”城樓上商量了一陣,終於有人出來回話。
“據實而辦,絕不以叛相誣。”蕭墨軒大聲回道。
“皇上既然委託蕭大人全權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