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卑職也不好說。”
“那多出來的一千七百兩,卻是船隻經過江西的時候,被江西河道衙門收去了每船一百兩的稅。”僉事回道。
“稅?”蕭墨軒頓時不由得一愣,“能裝八百料的船,自然是大船,何必在他江西境內的碼頭上靠岸補給,又不入他江西的內河,如何會被收去了鈔關稅?”
“這……”僉事見蕭墨軒問起這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小的也不盡明,可是據說,他們收的不是鈔關稅,卻是什麼‘過江稅’,江西河道衙門裡地船,只在江面上攔住,不繳卻不放行。大人若是想要知道得仔細,須得去問隨行之人才是。”
“過江稅……”蕭墨軒想了好一會兒,似乎也沒想起來還有這麼個稅,抬起頭來,有些納悶的繼續問道,“可是給他們看過公文,說過這也是官府地採買?”
“自然是說過了。”僉事苦著臉回道,“可他們說,只認得朝廷和他們省裡的公文,若是軍部得,也算得。其他的,便是不必看了。”
“荒唐……這且是和強盜有如何區別?”蕭墨軒這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自個是給別人“打劫”了,一下子便就上了火。
“這些個貪官,且還有沒有了王法。”蕭墨軒騰得一下站了起來,憤憤的來回走著,揮著衣袖,“難道他們竟是以為本經略就拿他們沒了辦法?朝廷裡邊,我且還是可以參他們一本。”
發了一通火,轉回頭來,卻見徐先生只是坐在那裡,笑眯眯的看著自個,蕭墨軒頓時也覺得有些失態。連忙坐了回去。
“其實蕭大人也不必惱怒。”徐渭呵呵笑道,“此事歷來如此,只也算是劫富濟貧罷了。”呃……劫富濟貧,蕭墨軒有些好奇的看著徐渭。
第九章 目光
江西一省,與鄰近的湖廣和直浙諸省相較,差之頗遠相似。”徐渭見蕭墨軒如此好奇,開口笑道,“常年裡頭,地方上的賦稅都是難收。”
“故而每當有來往於江浙與湖廣之間的貨船,每每會多收上過路費。”徐渭口裡說著,面上似乎也有些無奈,“雖是有些無理,可是倒也算是減了一地百姓的負擔,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瞭。”
“若是如此說來……”蕭墨軒愕然的張了張嘴,竟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是低下頭來,輕輕搖了幾下。
屋裡的兩面火盆,把公房裡的空氣烤得有些乾燥。
蕭墨軒緩緩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股寒風呼嘯而入,迎面吹在蕭墨軒的臉上,讓人清醒了許多。
南京的冬天和北京略有些不同,北京的冬天雖然溫度更低些,可是卻是乾冷,風吹在人身上叫做“刮面”,而南京的冬天則溼氣重了許多,寒氣直逼到人的骨頭裡邊,叫做“刮骨”。
不過好在蕭墨軒對於江南的氣候,倒也十分適應。摸了摸衣袖,裡頭放著上個月爹爹從京城送來的家書。
信箋裡頭,其實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念著天冷了,要多加幾件衣裳,夜裡睡覺的時候,褥被窩緊一些。順道又叮囑了幾句,須得小心照顧好自個的家眷……尤其是蘇兒。
離年三十沒多少時候了,興許,今年的除夕真的要在南京過了吧。蕭墨軒的嘴角微微動了幾下,心裡頭像是缺了塊什麼似的。
“家書一封抵萬金。”眼下雖然是太平之世,可是又如何能隔捨得下這份心思。
信中雖是沒提及孃親和岳母。可是她們豈又能少得了牽掛,蕭墨軒默默閉上眼睛,任一絲暖流在心頭滑動。
“蕭大人。”這一聲,並不是從公房內傳出來地。蕭墨軒微微睜開眼睛,卻見是一個站在窗前的雜役。
這雜役想是原本想來公房裡頭稟報事情的,卻看見經略大人站在窗前,連忙先敬了一聲。
“嗯。”蕭墨軒點了點頭,看著那雜役轉過了窗前,走了進來。
“蕭大人,浙江海道王副總兵說有急事求見?”。著頭。朝蕭墨軒報道。
“哦,王浚?”蕭墨軒連忙移了幾步,轉回到案桌前坐了下來,“快請。”
王浚身為浙江海道副總兵,算起來也是個不小的官了。雖說眼下他也算是蕭墨軒的嫡系之一,可是能讓他丟下手頭的事兒親自跑來稟報的,一定不會是小事。
沒等上多少時候,便看見王浚風風火火的從門外撞了進來。背後還跟著一人,看起來倒也似有些面熟的樣子。
“蕭大人。”轉眼又瞅了下一邊地徐渭。
徐渭做過胡宗憲的師爺,王浚自然是認得的。可是他並不知道徐渭眼下已經是蕭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