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還是個空。”行在最前頭的,是一艘海滄舟。船上的水兵掉過風帆,嘴裡面不甘心的罵罵咧咧著。罵的倒不是蕭墨軒,只是這一回出來本就帶了要立功的心。這幾天卻是連倭寇的船都沒逮到一艘,未免心裡頭有些不爽。
艦隊漸漸向西,西邊的廈門島已經隱隱輪廓可現。王浚正要發出號令,令艦隊靠岸,猛然間,卻見望臺上的水手站了起來。
“將軍,南邊有船來了。”
“可是水師的船?”王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大聲的朝著望臺上問道。
“看起來像是漁船。”望臺上的水兵回道,“約莫有數十艘。”
“漁船?”王浚不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近日來戰事吃緊,福建沿海一帶的漁船早就接到了官府的號令,禁止下海捕撈,如何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多漁船。
“前舟聽令,截住來船,不許來船靠近。”王浚心裡頭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何事?”蕭墨軒也聽到了甲板上的喧鬧,從船艙裡頭伸出頭來。
“大人,那邊來了數十艘漁船。”王浚連忙指著南邊朝著蕭墨軒稟道。
“哦。”蕭墨軒頓時也吃驚不小,抬起望筒朝著南邊望去。
目光所及,只見海面上熙熙攘攘的,數十條漁船似乎一眼看不到後頭。
“大人,眼下福建已經禁了海,哪裡會有這許多漁船冒了出來,會不會是倭寇假扮的?”王浚不無擔心的說道。
倭寇裡頭也有漁民,他們偏居海上,自然也少不得捕撈,假扮成漁船,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
“大人有令,來船不得靠近。”前面兩艘海滄舟,已經行了出去,堵在了一群漁船前頭。
“大人救命。”前頭幾艘漁船立刻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向前。
“放下風帆。”海滄舟上發出了號令,不管是不是倭寇,只要讓他們放下風帆,便就失去了一半的機動力。當然,如果真的是倭寇,他們大抵是不肯的。
不過看著漁船上的風帆一個接一個的落了下來,遠遠看觀望著的蕭墨軒也不禁鬆了口氣。隱隱的,似乎又有些失望。
“帶幾個人過來,讓本大人親自問問。”雖然失望,但是蕭墨軒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只說這麼多漁船聚集在一起,就有些不同尋常,更別說早在二月底的時候,官府就發了出禁漁令。
不一會,海滄舟上放下一條小船,接過幾個漁民,朝著封舟劃了過來。
那幾個漁民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大的船隻,離封舟越近,眼睛瞪的越大。適才幾條封舟的側舷上都掀開了蓋板,露出了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只站在下面,就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蕭殺之氣,壓的人幾乎要投不過氣來。幾個漁民嘴巴張的老大,怎麼也合不上,只是愣愣的朝著頭頂上看著。
“我的老天……這船上坐的是哪個王爺還是閣老的,即便是總督大人,也沒見坐過這麼大的船。”
第六章 危局
轉舵……轉舵……”一陣急切的呼喊聲,從旗艦上傳臺上的大麾,隨之高頻率的舞動起來。
七艘封舟的甲板下,發出一陣低沉的號子聲,風帆也隨之轉了過來。
六千料的福船轉向時帶出的水花,將旁邊幾艘四百料的小船推出好一段距離,船上的水手卯足了力氣才維持住了平衡。
公元一五一三年,大明正德八年,佛郎機人遠涉重洋,第一次來到中國,並且在廣州屯門島上立起一根刻有葡萄牙盾形國徽的石柱。
此後的數十年間,除了利用”火者亞三”和正德皇帝的關係霸佔了鏡外,佛朗機人也不斷的勾結倭寇,並且多次試圖入侵陸上。
也許冒險者的骨子裡,就是帶著一種亡命的精神。雖然經過明廷的多次反擊,並且成功擊退了入侵者,並且逼迫這夥強盜暫時偽裝成了紳士,低聲下氣的請求著貿易關係,但是在心底面,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一片富饒的土地。
無論蕭墨軒怎麼挖空的腦筋,也想不出歷史上是不是有過這一次戰鬥,但更逃不脫的,這一幕很可能正在真實的上演著。
兩天前的三月二十四,近百艘佛朗機火炮船自南洋而來,駛入珠江口,佔領屯門島,炮轟廣州城。並且派出登陸部隊,在炮火的掩護下逐漸向陸上推進。
與此同時,小股的佛朗機火炮船竄至惠州和潮州一帶,見船就開炮,眼下的這數十艘漁船,有廣州的,有惠州和潮州的,都是被佛朗機人一路驅逐而來,根本就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