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把刀放下來嗎?”
嚴鵠抬手直視著嚴鶴,手裡的刀卻並未放下。
“依依是你妹子,也是咱的妹子
。
“鐺”地一聲,嚴鵠手上的鋼刀,終於落了下來,頹然的摔在了地上。
只等嚴鵠鋼刀落地,嚴鶴便立刻閃身疾退。
“給我拿下。”嚴鶴剛閃到了一邊,便是一聲大吼,一邊幾名隨從,立刻向著嚴鵠撲了上去。
“你……”嚴鵠一聲怒喝,落在地上的鋼刀來不及拾去,只能抬起一腳踢開先撲過來地一名家丁。
“你們幾個,給我去追。”嚴鶴哈哈笑著,對著另幾名家丁揮著手。
—
“我殺了你。”嚴鵠見幾名家丁躍上馬背,追了上去,頓時紅了眼。
橫起左肘,隔開另一名家丁,飛身朝嚴鶴撲了過去。
雖然知道嚴鵠在錦衣衛裡歷練了不少年,可是他的身手究竟如何,嚴鶴卻也是不知道。眼見嚴鵠隔開家丁,飛身撲來,毫無武功的嚴鶴也是不及躲閃,被嚴鵠撲倒在地,卡住了脖子。
幾名家丁原來還對嚴鵠有些顧及,可突然看見嚴鵠卡住了嚴鶴地脖子,頓時也慌了神,一起湧上前來,死命的扯著,打著。
嚴鶴被嚴鵠死死卡住脖子,只覺得根本無法呼吸,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兩手不停的抓著,摸著。
“噗……”像是什麼東西被扎破了一般,壓在嚴鶴身上的嚴鵠突然全身一陣痙攣,卡住嚴鶴的雙手,也慢慢鬆了開來。
血紅,眼前一片血紅,嚴鵠顫抖著身體,想要再站起來,可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只能略揚起身。
一枚黝黑的匕首,深深的插在他的胸前。
“少爺……少爺。”一邊的家丁,頓時也嚇了個半死,手足無措的看著嚴鶴,又看著嚴鵠,不知道是在叫誰。
“哼。”嚴鶴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心裡卻也是跳個不停。
“哥……”一輛被趕回來的馬車上,滾下了一片人影,像瘋了一樣朝著垂死的嚴鵠撲了過去。
“妹子……妹子。”嚴鵠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緩緩的滑倒在依依的懷裡。曾經英氣十足的臉上,已是像死灰一般黯淡。
“哥……哥。”失去血色的十指,在嚴鵠的臉上滑過,“你沒事的,沒事的,我們去找大夫,找大夫。”
“妹子……”嚴鵠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死灰般的臉上,卻現出一絲燦爛的笑來,“哥……這條命,本來……是……想……為嚴家……送的,沒……想……到……卻是……送給……送給了……嚴家。”
“我們……不……不欠……嚴家了。”嚴鵠的臉上,笑意更盛,“去……去找……子謙。”
“嚴鵠。”盛衍也拖著身體,撲了過來,一把抱起嚴鵠,就要往車上送,“我送你去城裡找大夫,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
“叫……叫我……陸……陸夕平。”嚴鵠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的抓住盛衍的胳膊,“帶……帶依依去……找子謙。”
“去找那個沒良心的人做什麼?”盛衍拼命的吼著,把嚴鵠往車上託,“你還能指望他嗎?”
“別……別怪……別怪他。”嚴鵠的臉上,已經由死灰色,變成了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他……他有……苦衷。”
一直倔強的挺立的脖子,終於無力的垂了下去。
“哥……”一陣淒厲的喊聲,在夜色裡響起。
“一起帶走。”嚴鶴按下心神,朝著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姐,回府吧。”兩個家丁,有些猶豫似的,慢慢走到了依依身邊。
“我不是你家小姐。”依依的嘴裡,冷冷的蹦出了一句話來,大滴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了哥哥的身體上面,“我叫陸依依。”
“不管你是叫嚴依依,還是叫陸依依,今個都得跟我們回去。”嚴鶴冷哼一聲,也背過了身去。臉上的神情,似乎也有些黯然。
“嚴家的人,果然都是些沒心肝的畜生。”盛衍死死握著嚴鵠漸漸變冷的身體,大口的喘著氣。
“我們嚴家的事兒,我勸你還是少管的好。”嚴鶴也不再回頭去看,只是默默的翻身上馬。
“不管少爺的事,我跟你們回去。”依依把臉緊緊的貼在哥哥的臉上,小聲的說著話,像是怕吵醒了哥哥。
“讓他滾。”嚴鶴沉默半晌,又對著家丁揮了揮手,一邊的家丁立刻又把盛衍扯了開來,扔在了路邊。
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