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去吧。”嚴世蕃點了點頭,看著嚴依依行了個萬福,帶著貼身丫頭倩雪出門而去。
“這酒,已是喝了不少,不如再去花廳裡稍坐一會如何?”,嚴世蕃等依依出了門,又繼續說道。
“但聽主人的意思。”黃臺吉也從門外收回目光來。臉上有些欣喜。
夜,已經深了,嚴房的側書房內,卻還透著幾絲燭光出來。
裡面似乎正有人在爭吵,可是院子裡的家丁,卻是垂著手,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般。
“爹,我絕不讓妹子嫁給一個韃子。”嚴鵠頭上暴著青筋,對著嚴世蕃大呼小叫。已經全然沒了平日裡的敬畏。
“你可知道,也許這便是我嚴家的最後一次機會。”嚴世蕃冷笑一聲,並不和嚴鵠對嚷。
“家裡這麼多男人,憑啥要靠一個女人去保,我們嚴家難道竟是已經淪落到這等地步了嗎?”嚴鵠“咚”的一聲把拳頭砸在案桌上,“這樣保住地富貴,恕兒子不齒享用。”
“你竟是說爹爹無恥?”嚴世蕃的面色一沉,冷冷的看著嚴鵠。
“我……我只是說不該這般做。”嚴鵠對這一個妹子,疼愛到了極點,就連京城裡王公貴族家裡的公子。也輕易看不上眼,又哪能捨得讓妹子遠嫁關外,陪著風沙和韃子去過一輩子。
“那你說我該如何做?”嚴世蕃抬起手掌,似乎是想要掄向嚴鵠,可揮到半空中,卻又收了回來。
“裕王,徐階和蕭家現在和步步緊逼,你祖父也是日漸年邁,一著不慎,我們嚴家很可能便是萬劫不復。”嚴世蕃的聲音很低沉。“只有這般做,即使我們嚴家不敵。也不至於日後被抄家滅口。”
“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嚴鵠感覺自己的喉嚨很乾澀。
“你去,你去和裕王,徐階和蕭家講和,他們眼下正佔著上風,他們肯嗎?”嚴世蕃的聲音無形中又提高了幾分貝,一隻手伸出,指著門口。
“自然不肯。”嚴鵠舔了下嘴唇,嘟囓著回了一句。
“我辛辛苦苦養了你們這麼多年,也該是你們幫我分憂的時候了。”嚴世蕃坐回到椅子上,默默的說道。“依依也是我一手帶大,我又何嘗想要她遠嫁關外。”
嚴鵠也不禁默然了,雖然他心裡憋的慌,想大叫出來。可是也不得不承認,爹爹確實說地也在理。
“若是和俺答聯了姻,即便是皇上想動我們嚴家。也得思量上一番了。”嚴世蕃長嘆一口氣,伏在案上,用手托住了腦袋。
“你也先回去歇著吧。”嚴世蕃埋著腦袋,並不去看嚴鵠。
“孩兒告辭。”嚴鵠見嚴世蕃不想再說,也只能無奈的抿了下嘴唇,推門而出。
次日,蕭府。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黃臺吉臉上泛著紅光,讓侍衛把禮品獻了上來。
“客氣了。”蕭墨軒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輕輕揮了下手,讓蕭三收了下去。
“今個覲見皇上,皇上可說了些什麼?”蕭墨軒隨口扯起一個話題問道。
“皇上老人家果然是修行高深,仙風道骨。”黃臺吉聽蕭墨軒問起皇上,頓時一臉的崇敬,“難怪大明竟是日漸強盛。”
他平日陪在俺答身邊,聽著趙景虛講道,也已是“受益菲淺。”,見著嘉靖那一副模樣,頓時已是驚為天人。原本還對蕭墨軒有著幾分不服氣,可是見過嘉靖之後,居然連帶著把這一份怨氣都給散去了。
又是一個被趙景虛洗了腦的,蕭墨軒心裡暗笑一聲,對趙景虛的欽佩也不禁添了幾分。越是
的人,忽悠起別人來越是厲害,蕭墨軒默默感慨自個人。只等這回黃臺吉回了歸化,只怕俺答修行的心便更是急切。
“皇上老人家吩咐我等守好北疆,須得不負所托才是。”黃臺吉又是不禁感慨一聲。
“順義法王和諸位將軍英雄了得,這等小事。在諸位眼裡又何足道。”蕭墨軒呵呵笑著回道。
“今日來府上拜訪,除了想找蕭大人敘敘舊外,還有一事相托。”說到這裡,黃臺吉臉上的紅光,突然更盛起來。
“哦,將軍請講。”蕭墨軒微微一笑,朝著黃臺吉平掌請道。
“我……我”黃臺吉居然顯得有些忸怩起來。
“將軍這是?”蕭墨軒心裡好一陣納悶,到底是什麼事,能讓這位勇猛的騎士忸怩成這樣,倒像是一個羞答答的大姑娘了。
“我想請蕭大人幫我做一回媒人。”黃臺吉定了定心神,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