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她終於有些受不了,看向他,“你很閒?”
“有點。”
她笑了笑,垂頭繼續描圖,“就快好了。”
他也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她描圖,她描圖沒有用毛筆,而是讓他找了一些炭塊,所以描出來的圖,特別逼真。
就像一副沒有顏色的倒影。
“你會畫畫?”他問。
她微微頷首,想到什麼,挑眉看向他,“要不要我給你畫一副素描?”
“素描?”
她點了點頭,說完就開始行動,拿出一張白紙墊在木板上,“你擺一個帥氣的姿勢。”
他抿唇一笑,“你覺得我什麼姿勢帥?”
她認真想了想,“在戰場上拿著那把移動的虎頭鍘時,最好看。”
虎頭鍘?
她就是這樣形容他的嗜月?
他有些失笑,“等我上了戰場,你在城頭上為我畫,可好?”
“好。”她放下紙筆,又開始繼續畫箭弩圖。
他為她撐著燭臺,看到陰影擋住了她的圖紙,又換一個放向。
她認真作圖,唇角微揚,睫毛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心裡暖暖的。
一天兩日,不眠不休,終於將所有需要改良的武器都畫了下來。
段君墨拿著她的圖紙,迅速交給了朝廷兵部,找來工匠趕製兵器。
大功告成以後,她往床上一躺,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他為她熬好了粥,扶著她起來吃完以後,她又去往北城,開始趕製火藥。
一連忙碌了十天。
兵部連夜趕製的武器,終於送到了朝白城。
鳳靈夜也調製好了火藥。
所有準備就緒,只欠東風。
這一天,她問段君墨,“你是怎麼讓鍾離雲暫停發兵的?”
他笑了笑,“想知道?”
她覷了他一眼,“不說算了。”
他靠近她,湊在她的耳畔,“如果你告訴我你的秘密,我就告訴你我的秘密。”
她摸了摸耳畔,離開他,“不要。”
“好了好了,”他拉住她,妥協道,“我告訴你還不成?”
她站定,看向他。
他無奈,看來這輩子他都得栽在她手裡了,“明國老皇帝病了,她就暫時回去了。”
不用細說,她也知道了大概,“看來明國老皇帝很重視他的這位公主。”
他微微頷首,似乎對鍾離雲不太感興趣。
這一次,由於鳳靈夜的堅持,加上對她製作的火藥並不熟悉,所以段君墨同意她在旁觀戰,但是她必須跟他站在一起,不得隨意亂走。
一改清晨突襲的戰略,這一次,鍾離雲突然在後半夜辦法突襲,由於決心攻破朝白城,這一次,她帶上了八萬大軍。
當戰鬥打響的時候,胡寶急忙通知了小院裡的段君墨和鳳靈夜。
二人翻身就起。
她穿好外套,只見他拿著一套暗紅色鎧甲走了過來,“穿上這個。”
“你什麼時候做的?”她一邊穿,一邊問道。
他親手為她繫上繩索和紐扣,“就在你忙著繪畫兵器的時候。”
替她穿戴整齊以後,他又為她帶上一頂頭盔。
最後,胡寶幫著他將鎧甲穿好,目送他們離開了小院。
待他們趕過去時,城頭戰火繚繞,已經打響了。
沒有二人的吩咐,大家也不敢冒然發動攻擊,弓箭手只拿著原本的箭弩發射,彈射出城的也都是一些石頭。
站在城頭處,看著烏央央的大軍,密密麻麻地佈列在城外,抬著撞門的木柱、爬牆的雲梯,舉著防守的盾牌,一步一步整齊劃一地逼近。
大風呼嘯,沙塵瀰漫,火光明亮。
黑夜裡,他握住她搭在城牆上的手,“害怕嗎?”
她望著遠方,目色冷靜,聲色從容,“不怕。”
人都有一死,如今她孑然一身,有人作陪,死也足矣。
很快,他們就逼近了城頭,抵達了大理士兵攻擊的範圍。
段君墨沒有猶豫,一聲令下,連發箭弩,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嗖嗖”聲,呼嘯著穿破夜空,就像一條條毒蛇,從天而降,狠狠紮了下去。
萬箭齊發,刺入盾牌,穿過縫隙,頓時一片哀嚎聲響徹夜空。
由於改良以後,箭弩能夠連發,所以弓箭手緩緩移動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