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頷首,目送林姐扶著海超離開了。
知道段君墨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她也只好回了院子。
不知道柔然的老家在哪裡,一直到天黑,晚飯都吃了,她也沒有看到段君墨的身影。
坐在院子裡,她就在想,如果段君墨真死了,她會傷心嗎?
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裡,似乎早已沒有了知覺。
她認為自己不會。
所以她淡然地回了屋子,理所當然地躺下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床頭突然一沉。
她緩緩睜開了眼,迎上了一雙深邃而含笑的眸子,她撐起身子,看著他滿身是血,風塵僕僕的模樣,蹙眉問道:“你去柔然老家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一臉神秘,然後輕柔地挽起她的袖子,看到她手臂上長長的、觸目驚心的疤痕,他眸底一沉,接著,從懷裡拿出一瓶藥膏,用指尖勾了一點,然後細細地塗抹了起來。
藥膏透著一絲冰冰涼涼的感覺,可他的手指卻很炙熱,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她抽回手,“我問你話呢。”
“這是他們那兒的秘方,聽話,先試一試效果。”他伸手想要撈回她的手臂。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秀眉緊鎖,難以置信,“你去柔然,就是為了這盒藥膏?!”
“只許他們搶我們的牛羊,就不許本王偷他們一盒藥膏?”他微微一挑眉,回覆得大義凜然。
她感覺自己有點被帶偏了,“你傻嗎?身為一國鎮守大將軍,卻為了一盒藥去冒險,致跟隨你的兄弟們何地?致朝白城的千萬百姓於何地?”
“如果本王死了,你會傷心嗎?”他目色深邃,帶著一抹期待。
她微微一怔,“不會!”
他垂下眼簾,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
“我的心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她悽然一笑,“而導致我死心,正是你們段氏兄弟。”
他心下一痛,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無所謂,我只要你快樂,不愛我也沒有關係。”
她眸光微顫,“你這又是何苦?這樣下去,於你是折磨,於我也同樣是折磨。”
“你在後宮和九弟一起,於我才是真正的折磨。”他緊緊凝視著她的眼,深邃的眸底,彷彿洶湧著滾滾的悲痛和怒意,“你是我的妻,而他卻用聖旨帶走了你。”
“我們已經和離了。”她強調道。
他痴痴一笑,“那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我困了。”她不想再跟如此蠻橫無理的人爭辯下去。
他將藥膏放到她的枕邊,默默地退了下去。
所謂的退下去,也不過是下去洗個澡,然後換了件裡衣,接著就在她對面躺下了。
鳳靈夜看著被鑿空的牆壁,有些氣怒,翻身就轉了過去,目光看到枕邊的瓷瓶,她當即煩躁地拿起來塞到了枕頭底下。
段君墨長期帶兵打仗,早就養成了我行我素的毛病,根本沒有段懿軒那麼溫和好講理,一言不合就玩霸權主義。
管你怎麼樣,他就是要那樣。
明明是個京都貴公子,卻有著北方爺們的大男子主義,要不是他肚子還有點筆墨,恐怕早就厚著臉皮跟她擠在一張床上了。
她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莊南煙怎麼就對他死心塌地了。
以前沒有這麼頻繁的接觸,她還不瞭解他的個性,如今久了,才發現他的毛病有很多。
比如現在,他的鼾聲震耳欲聾,就像一把生了鏽的鋸子,卻還在拼命拉著樹幹。要不是念在今天他才打了一場仗,她真想把他攆出去。
不但鼾聲大,還有嚴重的潔癖,卻被他美其名曰為講究,除此以外,還喜歡對她動手動腳,搞得整個朝白城都知道他是個斷袖。
例如此類的問題,不勝列舉。
用棉花堵著耳朵,後半夜才堪堪睡過去,醒來時,雙眼已經頂著了一對黑眼圈,而此時罪魁禍首已經神清氣爽地練兵去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
胡寶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大將軍昨夜那麼晚才回來,而且還打了一場硬仗,居然還有心思與你。。。。。。”
意思不言而喻。
她臉色一沉,“年紀小小,都學了些什麼?”
“胡寶不小了,倘若是富貴人家,現在早已經人事了。”胡寶似乎對這件事執念很深。
可在鳳靈夜眼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