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她們好好敘舊,她便默默地走出了屋子,望著荒涼破敗的宮殿,她心生悲涼。
為何一個女子不受寵了,就要被男人打入冷宮,了此殘生?
這麼寒冷的天氣,又有哪個冷宮女子能存活下去?
她勾起唇角,嘲諷一笑。
冷宮,就是變相地讓一個人去死。
過了一會兒,賈茹安頓好顏晴,又讓宮女將炭火點好以後,這才退了出去,“她現在睡下了,一會兒我再讓宮女拿幾床厚被子過來。”
鳳靈夜微微頷首,兩個人一路沉默地往回走。
可還未到鳳懿宮,就見身邊的宮女太監急匆匆地往冷宮的方向趕。
“出什麼事了?”賈茹拉著一個宮女問道。
宮女指著前方,“冷宮著火了!”
二人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濃煙滾滾,確實有著火的跡象。
“不好了,顏晴還在裡面睡覺呢!”賈茹驚呼了一聲,連忙跑了過去。
鳳靈夜立刻緊跟而去。
當二人抵達時,大火已經燒得很旺了,加之冷宮常年失修,木頭都朽爛了,火一點就著,伴隨著“噼噼啪啪”的烈火聲,不斷有瓦片和梁木掉落,人們根本不敢踏進去。
賈茹不管不顧地要衝進去,鳳靈夜死死拉著她,將她按倒在雪地中,“顏晴已經沒救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那我就跟她死一塊!”賈茹哭喊著掙扎起來,她力氣很大,一把推開鳳靈夜,眼看就要衝進去。
鳳靈夜拉過她的手腕,一巴掌就狠狠地扇到了她臉上。
賈茹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她倒在牆頭,紅著眼,狼狽地望著鳳靈夜。
鳳靈夜眉頭緊鎖,緊緊盯著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問道:“你死了,顏晴就能活過來嗎?皇上難道就會赦免顏府一家嗎?不會!你只會讓賈夫人和賈將軍生不如死!”
她臉頰火辣辣的疼,腦子也一下清醒了下來,轉向熊熊燃燒的大殿,她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身子渺小而卑微。
大火在她的淚眼中燃燒,不斷吞噬著她與顏晴的美好。
鳳靈夜站在她身後,一起看著這場洶湧的大火,神色悽傷。
宮人們忙碌了大半天,才終於將火熄滅了。
抬著兩具貌似屍體的黑色東西,從二人身邊緩緩走過。
一塊琉璃從擔架上掉了下來。
賈茹緩緩拾起這塊琉璃,接著從懷裡拿出另一塊帶著流蘇的琉璃,捂著臉,泣不成聲。
顏晴用死,來告訴了她們。
這就是深宮。
誰也逃脫不了。
這個年,過得很是傷情。
自從顏晴出事以後,賈茹和鳳靈夜都極少再出門,怕被屋外喜慶的紅綢和花燈灼了眼,傷了心。
直至大年初五的晚上。
鳳靈夜坐在主殿中,看著一些比較小白詼諧的話本,好讓日子不那麼苦悶。
窗臺傳來一聲響動,她也沒有留意,只以為又在起風了。
直到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她才不經意地抬起頭,看到了站了許久的段君墨,“你。。。。。。”
“就想來看看你。”他隨意地坐到她的身邊,拿起她喝了一半的熱茶,直接一飲而盡。
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也沒了計較的心情,遂淡淡地說了一句,“鳳懿宮眼線眾多,段懿軒不比從前,你看完就早些回府吧。”
“你在關心本王嗎?”他轉向她,目色微深。
她翻了一頁話本,“我只是不想這京都再添無辜的亡魂罷了。”
“顏良和顏晴,沒有死。”他緩緩出了一口氣,就著她的被子,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這茶很一般,可茶杯上殘留的清香,卻讓他眷戀。
她雙目一驚,“你說什麼?”
他看向她,薄唇一勾,隨意而灑脫,“知道你會為了他們而傷心,處理完手裡的事,便立刻趕來了。”
“那場大火是你放的?”她恍然大悟。
他微微頷首,轉動著茶杯,看著茶杯的邊緣,笑得意味不明,“你又偷吃杏幹了?”
她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隨著他的目光一看,這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揚手就將茶杯搶了過來,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是變態嗎?”
“變態?”他鳳目一愣,似乎從沒聽過這樣的詞語。
她重新給他遞了一個沒用過的茶杯,“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