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離開了。
夏晚楓望著魏子修離去的背影,冷冷責問道:“你就對這個才認識的人如此放心?還敢把他放到燕雲傾身邊去,萬一他是別人派來的奸細呢?”
祈夜攏手於袖,合眸道:“放心吧,這樣的人我自認還能夠製得住!他在我手裡翻不出花樣來!”
是夜,太廟外的夜風很冷很冷,地磚很硬很硬,承佑獨自一人端端正正地跪在地磚上哭得很是傷心,也只有在這無人之地,他方能哭得這樣毫無防備,並且徹徹底底。
草地上的捕獸夾子是他放的,鬱金香的花粉也是他下的,今日雲傾蒙難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但是他只是想拖住祈夜的腳步不去救治晨馨,可他沒想到這次雲傾摔得這麼重,竟骨折了,他自己骨折過,他知道骨折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他一點也不希望雲傾蒙受這麼大的苦痛,從決定選雲傾做養母那一日開始,他是真的想好好的保護雲傾,可是為了對付皇后,“替母報仇”,他又必須除掉皇后的護身符晨馨,利用祈夜對雲傾的愛拖住祈夜是他唯一的辦法,他想著只要熬過今天就好,晨馨已經到了燈枯油盡之日,只可惜他雖然成功拖住了祈夜,還是功虧一簣。
承佑很後悔,很難過,現在流下的每一滴淚水都是悔恨,想起雲傾剛才在曦澤面前那樣維護自己,承佑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住這個一直以來拿真心對待自己的人,無限愧疚湧上心頭,他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伏在地上狠狠地抽泣。
夜,是這樣的冰冷刺骨,彷彿要將一切不能在光明中行走的私密通通吞沒,明月別枝驚鵲時分,寒鴉淒厲地嘶鳴著,衝破雲層後殘留幾片破碎的羽翼,在天幕下緩緩飄搖,落寞地投射幾抹斑駁的陰影,顯得蒼涼而森然。
忽然,承佑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他緩緩抬頭,睜開淚眼望去,只見曦澤滿面肅殺地站在面前,冷冷問道:“朕今日派出去查探的人回來稟報,草地上那些捕獸夾子是你放的,說,到底是不是你?”
承佑迅速收斂心神,搖頭否認:“不是兒臣!”
曦澤的面色更加寒意森然:“你還不說實話?!那朕就將朕今日查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訴榮妃,到那時,你可還在未央宮待得下去?”
這下承佑徹底慌了,瞬間原形畢露,他一把抓住曦澤的龍袍,悽切地哀求道:“不要啊,父皇,求求您千萬不要告訴母妃,兒臣向她保證過再也不會傷害她的,如今食言,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再也不會相信兒臣了,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母妃一切都是兒臣乾的,求您了……”
曦澤聞言火冒三丈,對著承佑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繼而厲聲斥道:“逆子!你這個逆子!朕養你有何用?”一瞬間,淚意毫無預兆的上湧,曦澤努力剋制,不讓眼淚決堤,搖著頭滿面痛苦道,“為什麼朕親近的人都要傷害榮妃?綠兒如此,你也是!朕夾在中間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榮妃吃苦受罪,什麼也做不了!你是朕的兒子,朕要護著你,就無法替榮妃做主,朕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帝王?你說,榮妃這麼疼你,你今日為什麼要這麼害她?”
第十三章 悔恨
止不住的眼淚徹底模糊了視線,事已至此,承佑只好和盤托出,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自從兒臣的生母辭世後,兒臣就一直懷疑她不是因病離世,其實是皇后為鞏固自己的地位暗中毒害了兒臣的生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兒臣發現有人想借奶孃毒害晨馨,除掉皇后的護身符,為了助那人成事,兒臣便威脅一直為晨馨診脈的黃御醫不得對外說出此事,也不得給晨馨醫治,可是兒臣可以利用自己威脅御醫院的任何一名御醫,卻沒有任何辦法威脅您的神醫,兒臣今日在草地上放捕獸夾子其實只是想分散您和神醫的注意力,兒臣想您緊張母妃,必然會傳神醫進宮為母妃醫治,這樣一來神醫就沒有時間去救治晨馨,只要皇后沒有了護身符就容易對付得多了……可是父皇,兒臣真的沒想到母妃會摔得這麼嚴重,兒臣以為那些捕獸夾子最多隻會令母妃受些皮外傷……”
曦澤聽完承佑的述說不禁雙腿發抖,這背後竟是有這麼多的齷蹉,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兒子的心已經被宮闈權力之爭洗血得如此森然可怖,他還只有九歲,應當最是單純無邪之際,可他的內心居然如此罪惡不堪,這是他這個父親的失職,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對不住雲傾,是他教子不善,釀成大禍,無限憤怒與自責湧上心頭,曦澤扭曲著五官,指著承佑厲聲吼道:“誰將你教得如此狠毒?是姚雙羽嗎?晨馨是你的親妹妹,你豈能助紂為虐、去對付自己剛剛出世、毫不懂事的親手足?!晨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