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勉強掛起笑容,應道:“是的婆婆,元夕記住了。”
待元夕走出,餘嬤嬤緊張地看了公主一眼,公主卻閒閒坐下,露出輕蔑的眼神,道:“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夜幕深沉,佛堂內卻是燈火通明,元夕直直跪在觀音相前,口中虔誠地念著誦經,而她的眼神卻有些迷離,不知偏向了何處。這時佛堂外突然閃過一個黑影,元夕猛地轉身,聽見漆門被輕輕叩響,她連忙站起身來,悄悄將門開啟,然後就被一雙大手拉入一個厚實的懷抱中。
熟悉的穩定氣息令她覺得十分安全,蕭渡低下頭,捋了捋她額上搭著的髮絲,柔聲道:“跪累了嗎?”
元夕笑著搖了搖頭,顧及著這裡到底是佛堂,連忙從他懷中掙出,又急忙道:“只是我白天在四周觀察了許久,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如果真有哪裡藏了屍首,其中必定會發出血腥氣味,那不是檀香能掩蓋得住得。”
蕭渡道:“是不是因為屍首都被運走了,所以才找不到。”
元夕卻仍是搖頭道:“就算清理的再幹淨,也騙不過蟲蟻。我來的時候偷偷帶入了一隻水蛭,這種蟲子最喜血腥氣,可它進了這佛堂卻找不著方向。”
蕭渡皺眉,道:“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我們找錯了方向嗎?”
元夕卻踏了踏腳下的青磚,目光灼灼閃動著,蕭渡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恍然大悟道:“你懷疑佛堂的地下挖了地窖。”
元夕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只要找到機關和進去的路,就能發現這裡的秘密。”
兩人於是不再耽擱,開始在佛堂中仔細查詢。開始元夕覺得如果要挖地窖,必定會有縫隙,便試著用水倒在磚縫中,看會往哪裡流動。誰知兩人折騰了許久,都沒有半點收穫,眼看天際就要發白,頓時有些焦急起來。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大叫:“走水了走水了”,元夕和蕭渡對望一眼,連忙開啟門往外看去,誰知就在他們分神四處張望之時,佛堂內的一根香燭突然倒下,隨即迅速蔓延開來,繚起熊熊火焰。
佛堂內擺了許多助燃物品,火勢一發便難以收拾,蕭渡沉著臉,連忙將已經嚇呆的元夕往旁扯去,生怕她被四竄的火苗燒到。元夕被他緊緊摟在懷中,愣愣望著眼前的火焰肆虐,濃濃的黑煙遮去了菩薩的面容,連居高而立的神佛們都好似搖搖欲墜起來。
這時許多下人已經趕了過來,再最初的驚愕之後,立即拿起工具開始救火。這時,公主和老侯爺也終於趕到,公主髮髻散亂,只在薄衣外裹著一件斗篷,明顯是剛被叫起就匆匆趕到。她那張未施粉黛的臉在火光中顯得有些扭曲,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轉身指著元夕,道:“你!我好心借佛堂給你,你為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元夕還在渾渾噩噩之中,乍聽此言竟是百口莫辯,蕭渡突然看見公主,心中本是五味雜陳,此刻卻立即握緊元夕的手,示意她莫要驚慌,又高聲道:“不是她的錯,我方才和她在一起,親眼見她什麼都沒做。”
公主的面容仿似浸了寒冰,冷冷望著蕭渡半晌沒有說話,隨後又冷笑道:“今晚只有她在佛堂中,不是她做得,這火是從何而起。”
“夠了,”蕭渡還要再爭辯,老侯爺已經出聲道:“天乾物燥,走水也是常有之事,這件事莫要聲張,明日修葺一遍也就罷了。”
“這佛堂可是供奉神明之地,現在起了火,壞了神像金身,老爺竟準備就這麼簡單算了嗎?”公主冷冷道,向來虛弱的聲音中陡然蘊了氣勢。
老侯爺皺起眉頭朝她望去,公主卻也不依不饒地盯著他,那意圖十分明顯,今晚勢必要為佛堂起火之事討一個說法。老侯爺與公主僵持一番,明白不做些什麼始終難以服眾,便嘆了口氣道:“也罷,那就讓元夕先關幾日緊閉,就當為今日之事贖罪。其他事,等真相查明之後再說。”
蕭渡頓時氣急,連忙將元夕護在身後,道:“今日我也在佛堂,如果要罰……”他還未說完,元夕已經搶先上前,她臉色仍有些蒼白,語氣卻堅定道:“相公不必維護我,這件事我願意自己承擔。”隨後轉過身子,替蕭渡整了整衣襟和髮髻,眼神中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他們不能一起受罰。
蕭渡心中焦躁,幾乎要耐不住性子,準備再替她爭辯。元夕卻突然笑了,第一次未顧及眾人目光,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道:“看你急得這樣子。在侯府裡,我能有什麼事,無法是關上幾日罷了,不必替我操心。你專心做你的事。”
蕭渡知她不願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