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微末積雪渡了一層金,那算是整個東京數一數二的美景。汗水一串串地從下巴處滑落,落旌原本素白的臉頰變得通紅,而她的一雙杏眼被夕陽的光映得璀璨無比。
落旌精疲力竭地往前跑著,她驀地想起了在故國的舊都,曾有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騎車載著她穿梭於北平的街巷。不知道為什麼,便是眼前日本這樣難得的美景,在落旌的眼中,卻依舊比不上當時落在慕軒眉梢眼角的那半縷華光。
髮絲的汗水滴進眼中,落旌眨了眨眼,那鹹澀的液體又從眼角滑下來,很快滴落在地上蒸發乾淨。落旌一圈圈地繞著公館奔跑在東京的街道上,不顧路人異樣的目光。如同出現幻覺般,落旌的耳旁一遍遍地迴盪著很多人的聲音,而她似乎不再身處東京街道,而是回憶裡的洪荒——
“衛隊官兵遽行槍斃死傷多人,實有觸犯刑法第311條之嫌疑。段夫人,下官奉京師地方檢察廳之令查封段府,而裡面所有的人須經過衛生署的醫生確認後才能移至東交民巷!”
“落旌你個傻丫頭,段家如今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上你!那些沒病的、病癒的,能走的都已經走了,你覺得誰還會在乎你的性命?”
“她現在的情況已經屬於敗血型鼠疫,而且她對藥物排斥性極大,又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除了血清我想再給她注射一種新抗生素,只是……很可能只用血清會死,用了抗生素也會死。”
“我姐姐以德報怨一心想要救人,可是你們家呢?是你,是你們所有人害得她現在躺在這裡生死未卜!段慕軒我告訴你,我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用這斷指發誓,一定讓段家血債血償!”
“北平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一旦北伐軍打到這裡到時候就走不了了。落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