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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君閒緊緊地握著手,如同一隻倔強的牛犢。落旌看著青年隱隱打顫的腿,別過頭抹去臉上的淚痕,揚聲道:“小吳,把你們團長送回車上去,讓他好好休息!”小吳誒了一聲連忙跑過來,卻見君閒還是杵在原地不動,落旌提高了聲音,怒聲道,“聽到沒有,我讓你回去休息!”

自從落旌來了這裡,沒人見她發過什麼脾氣,冷不丁見她對一個團長這樣吼話,讓所有人都不禁都對這個文弱的姑娘刮目相看。

君閒耷拉著腦袋,再次抿了抿嘴角,可他始終都沒有解釋什麼,只是低著頭按照落旌的話跟著小吳回到牛車上休息。

落旌氣苦得很,可又不願意在眾人面前表露情緒,只好死死地抿著嘴角,眉目輕觸地盯著鄉野裡的早已荒蕪的水塘。

卻不想,下一刻她就被人硬生生地拽了過去。落旌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她整個人卻被人按著埋在一方陌生卻又熟悉的胸膛裡。

段慕軒對著吃驚望著他們的眾人,不容掙扎地攬著懷裡的姑娘。他微微偏頭,對驚訝的林可勝淡淡說道:“我有事情要單獨跟她說,一會兒你們可以先走,等我跟阿落說完就帶她趕上。”雖然話語裡是商量的意思,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說罷,慕軒也不等人反對或是贊成,拉著落旌轉身就向另一個方向走。

“慕軒,你做什麼?!你先放手!”落旌想要掙脫,卻發現他拉著自己手腕的力氣大得嚇人,“段慕軒,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等到了河邊,只見一匹黑馬正垂頭喝著水,段慕軒才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本就微垂的嘴角看起來越發動怒。落旌撇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狼狽與挫敗,卻不想青年噙著淡漠的嗓音,帶著幾分嘲弄地對自己說道:“嘖,還真是跟從前一模一樣。”

落旌揉著發紅的手腕:“什麼一樣?”

沒想到,慕軒抱著胳膊嗤地一聲笑了起來,打量著身前的姑娘:“一樣的喜歡不告而別,一樣的心疼你那個寶貝弟弟。”

他把前前後後的過程瞧得清楚,最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而且,還跟從前一樣,一樣的喜歡口是心非。”最重要的是,當時她那副想要落淚時卻在眾人面前憋著的那股神情,當真是像極了記憶裡他惦念的那個小姑娘。

落旌微惱,杏眼瞪著慕軒,嘴硬說道:“誰喜歡口是心非!”

像是安撫一個發脾氣的小孩,段慕軒溫柔地將她拉入懷中,大手摸著她的頭髮,輕聲道:“以後,想哭的時候只要我在你身邊,你不需要捏著那些情緒。”

落旌想要推開他,可是想不出任何理由推開他,索性沉默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處,而雙手不由自主地回抱住慕軒——她記得,當年她被伯父送上火車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袁寒雲。

等火車開了時,本來心如死灰的少女卻像是受驚的雛鳥一般,扒在窗戶上看著外面川流不息的人們,驚惶地睜著一雙杏眼,聽著火車發出刺耳鳴笛聲後就無法阻止地向前開去,彷彿一頭咆哮奔騰的獸。那一天,整個火車車廂裡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哭得無法自拔的少女,都不明白那個臉頰蒼白的小姑娘為什麼會哭得如此傷心。

一直等待的懷抱遲了這麼久,落旌想,那她如今為什麼還要推開呢?想到這兒,落旌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緊緊地攥著身前青年的衣角,臉頰深深地埋在他寬闊堅實的胸膛裡,抽噎得像個孩子。

段慕軒神情複雜地垂著扇形眼,可依舊輕聲慢語地安慰著在懷中哭泣的姑娘:“我知道你擔心君閒,但當年那個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阿落,他早已不是當初需要你保護的男孩。只要君閒穿上軍裝,就註定了他要先是一個軍人,而後,才能是你的親人。”

感覺到自己衣角被人攥得越發緊巴,慕軒驀地有些慶幸起來,慶幸自己的肩膀還可以讓她依靠,慶幸自己保家衛國的理由裡還包括懷裡這個姑娘。

委屈從心底噗嚕嚕地冒上來,落旌悶聲道:“君閒說他不再是君閒,我氣不過。”

雖然說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但段慕軒不得不承認當他聽到落旌這樣說,忍不住嗤地一聲笑起來。他的胸前陣陣震動,落旌更加深地埋著臉,難為情地說道:“你笑什麼?”

段慕軒坦然地承認:“我笑,是因為我終於有機會可以替代你弟弟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

落旌直起身,用手抹了抹眼睛,嘟囔道:“你跟我阿弟較什麼勁?”

段慕軒失笑著搖頭,她估計還不知道因為她,很久之前李君閒還和自己打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