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腰間別著倭刀,一看就知道出自高門大戶。
為首的頭目瞧了瞧地上血跡,肅然道:“四處找找,再往周邊村落打聽一下,是否看到過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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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瑾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扶在楚晴腰間拼命往前趕。楚晴坐在他身前,雙眼仍是閉著,頭無意識地靠在他肩窩處。髮髻蹭著他的臉頰,柔軟溫順,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小巧的唇緊抿著,也是毫無血色。
朝思暮想了好幾年,終於能夠擁她入懷,卻是這樣的情形。
周成瑾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趕到莊子裡,好生看看楚晴到底傷了哪裡,可他適才用力太過,手腕跟手臂已脫了力,稍一動便痠痛得厲害,幾乎連韁繩都抓不緊。
可為著心頭的人,他便是再痛也能忍。
田莊頭看到周成瑾去而復返還帶了三個姑娘回來,嚇了一跳,悄聲問道:“大爺,離這八里有個郎中,要不要請來給爺看看傷?”
周成瑾默一默道:“不用,我這是外傷不礙事……你去抓副安神鎮定的湯藥,再燒一鍋熱水,幾位姑娘用得著,還有,別聲張出去。”
田莊頭明瞭地點點頭,很有條理吩咐婆娘燒水,指使兒子去抓藥,“就說阿寶受了驚,夜裡睡不踏實,讓開服安神的藥。”
阿寶是田莊頭的孫子,今年才五歲。
田婆娘燒開水,往暮夏那邊送了一桶,又往周成瑾這邊送了一桶。
周成瑾這兩年身上沒少受傷,早就學會處理傷口了,將乾淨的棉布帕子用熱水燙過,把臉上的泥土草葉洗掉。
傷痕完完全全地露了出來,約莫兩寸多長,好在那人失了準頭力氣也不夠,沒傷到骨頭,可落下一道疤是難免的。
前天還剩下一罈沒開封的酒,周成瑾拍開封泥,倒了半碗,另換條帕子蘸了酒,讓魏明俊將傷口仔仔細細地再洗一遍。
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覆被扒開,被烈酒沖刷著,疼得刺骨,周成瑾“嘶”一聲抽口涼氣,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魏明俊心有不忍,也跟著皺起眉頭,卻怕傷口裡還有泥土,仍是仔仔細細地擦了兩遍,才小心地敷了傷藥上去。
傷藥是田莊頭給的,山野農戶少不得磕磕絆絆摔傷碰傷,所以莊子裡常備著跌打傷藥,雖然不名貴,藥效卻是好的。
上完藥,那邊田婆娘也過來,低著頭稟報,“那姑娘已經安置下了,就手心有幾道蹭出來的血絲,再沒有別的傷處。聽丫鬟說姑娘一直在馬車裡,沒有碰著磕著。”
周成瑾鬆口氣,沉聲道:“熬點小米粥溫著,再把藥煎上,等姑娘醒來再用。對了,那個死了的丫鬟,給她換身乾淨衣裳,置辦副棺木就埋在後面山頭上。”
田婆娘應著退出去。
魏明俊嗟嘆一聲,猛地想起被遺忘在腦後的楚晚等人,忙道:“我還得回去一趟,先前楚二姑娘那邊還綁著人,興許能問出點東西來。”
周成瑾道:“你小心點兒,若有什麼不對別原路返回,繞個圈子再回來,別讓人跟了來……對了,讓莊頭把那三匹馬都殺了,免得落下痕跡。”
魏明俊應聲出去,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才回來,“二姑娘不見了,那個綁著的人也沒在,我依著你的話沒停留,到南邊一個村落兜了圈繞回來的。也不知二姑娘會不會出事?”
“興許搭上過路車回了京都,”周成瑾半點不關心楚晚,只問道:“先前她沒說為什麼到這裡來?”
“說了,是跟六姑娘一道去華嚴寺求靈泉水,車伕可能見她們只幾個弱女子,打扮又算體面,就勾結了幾個混混半路搶人。”
“混混?”周成瑾冷笑,“混混會有那麼好的身手?要不是我暗中放箭先解決了兩人,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看要說是宮裡的侍衛還差不多。”
提到皇宮,魏明俊嚇了一跳,忙道:“別瞎說,等六姑娘醒了問問她便是。說起來六姑娘真是多災多難,上次出門遇到驚馬,這次遇到劫匪……”
周成瑾面沉如水。
☆、第111章
經過白天這番折騰,魏明俊著實累得夠嗆,又見周成瑾精神也不濟,兩人早早便安歇了。
一夜好睡,天剛矇矇亮便醒了,藉著微弱的天光俯身去看周成瑾,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往常俊美的臉多了道褐色的劍痕不說,臉頰似乎也比平日紅。
魏明俊心頭一緊,伸手探上他額頭,只覺得掌心熱得燙人。
受傷之人最怕突然發熱,也不知他昨晚何時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