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塞了重物似的,一時竟說不出話。只咬了唇,低聲道:“難看死了,你得空問一下太醫,這個時候用玉膚霜還管不管用,不求疤痕全消,能淡點也好。”
周成瑾唇角微彎,“行,正好今天沒事,吃過早飯我就往太醫院問問。”
兩人正吃著飯,周琳來了。
楚晴本想趕緊過去,轉念一想,吩咐暮夏,“把之前繡的香囊荷包拿過去讓二姑娘先挑著,能用的就讓她留著,再有幾條大紅色的帕子,想必她也用得上。”
周成瑾插話道:“你自己的針線可不許亂給人。”
楚晴笑笑,“我只繡了這屋子裡的擺設,再就是四雙鞋,那些是丫鬟的活計,不妨事。”她並非心甘情願地出嫁,才不會費心思繡那麼多東西。
周成瑾點點頭,“我早點回來,你也早早把阿琳打發了,咱們去划船。”
“天兒太熱了,不如半下午的時候去,”楚晴眉眼彎彎地出主意,“要是釣了魚上來正好燉湯喝,也給祖母送兩條。”
“好,”周成瑾笑著答應,又問,“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到外面給你買回來。”
楚晴沒客氣,笑道:“昨天吃的那道涼拌蓮藕挺好的,還想再喝點奶茶。”
周成瑾一一應著,放了筷子。
楚晴起身送他出門,瞧見他高大魁梧的身影大步離開,莫名地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或許明氏說的沒錯,少年夫妻的情意大都是耳鬢廝磨的時候處出來的。
昨夜,他分明很急切,卻仍剋制住自己,耐著性子安撫她。
黃豆粒大的汗珠不斷從他的臉頰滾落,滴在她胸口,灼痛了她的心。
那一瞬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纏綿與溫存,甚至希望就這樣糾纏一世,永遠也不分開。
楚晴長嘆一口氣,吩咐丫鬟將杯碟撤下去,拿了炕邊裁好的冰紋紗往悠然居去。
周琳正將幾隻香囊擺在一起比對,拿不定主意選那隻好。
楚晴笑道:“你想送給誰,多大年紀,喜歡什麼?”
“是兩個小姑,一個十一,一個九歲。”周琳苦惱地說,“都不喜歡花花草草,倒是喜歡小貓小狗的,可香囊荷包上哪能繡這些東西?”
暮夏勉力憋著不笑,喜歡小貓小狗挺正常,她家姑娘才真正奇怪,單愛各種蟲子,前兩天還在帕子上繡了臭大姐。
楚晴也想起自己繡的那兩條帕子,這幾天沒留神,也不知半夏收起來沒有,回頭好生找找別落到外頭去。
她雖然有這個愛好,卻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從而對她指指點點。
想一想周琳的煩惱,便道:“繡貓兒狗兒的倒也可行,就是太麻煩還不見得繡得好,不如找幾個手藝好的匠人鑄些金或者銀的小貓小狗,甚至小兔子小魚都使得,用絲線綴在香囊上。”
周琳眼睛一亮,歡喜道:“就知道你最有主意了,回頭就讓管事的找匠人去。”說著將自己帶的匣子遞過來,“呶,綠豆糕,你嚐嚐好不好吃,我覺得還行,不是特別甜。”
楚晴記起周成瑾的囑咐不太想吃,可又不願拂了周琳的好意,笑道:“才剛吃過早飯,肚子還飽著,”伸手掂起一隻掰成兩半,“咱倆分一個,這半給你。”
周琳毫不猶豫地吃了。
見狀,楚晴頗覺慚愧,也張嘴咬了口,“真的很好吃,裡面放桂花了?”
“是蜂蜜漬的桂花,我跟杜嬤嬤說你喜歡桂花,她特意放的。”周琳得意地看著她,“我對你好吧?”突然發現了西洋景兒似的,“你脖子上圍片紗幹什麼,不嫌熱?”
“怎麼不熱?”楚晴抱怨,“昨夜睡覺落枕了,別人告訴的一個偏方,用冰敷一會就好,我怕冰太涼,找了塊玉佩在冰盆裡涼了一個時辰,紗裡纏著玉佩,怕掉下來。”
周琳樂得咯咯笑,“也不知你腦袋瓜子裡都裝得什麼,連這都能想出來?”
兩人說笑一陣子,楚晴把周琳繡成的圖樣稍微修了修,又告訴她怎樣配色好看,用什麼針法繡出來有層次顯得逼真。
周琳依照楚晴的指點用心繡著,楚晴則在旁邊開始縫周成瑾的衣衫。
冰紋紗細軟且帶著些微涼意,楚晴突然就想起周成瑾未曾擦乾的溼發觸到自個臉頰的感覺,也是這般涼沁沁的。
他的頭髮還溼著,卻張羅在替自己絞發。
笨手笨腳地扯得自己頭皮疼,就不會輕點兒?
楚晴心甜似蜜,手下的針腳越發地整齊勻稱。
周琳繡了片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