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人送二十兩銀子,讓他們在家裡安心養傷,等好利索了再回府當差,這期間月錢銀子照發不誤。其餘傷了的,每人多發半年月錢。”
尋歡一一答應著,本想告退,見楚晴似是仍有話要說,便垂手立在當間。
楚晴思量片刻,才問:“大爺不知人在何處,可曾有信回來?”
尋歡瞭然,儘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個仔細,“昨天大爺跟世子爺分手後就進了宮,一直沒有出來,想必現在仍在宮裡。王順與張路跟著爺進去,李布等人在宮外等著,沒有信送回來……要不我讓人去打聽打聽,不過京都四處戒嚴,怕是沒法進宮,能得到的訊息有限。”
楚晴默然,少頃應道:“算了,不用打聽了。”
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貿然詢問沒準還會誤事。
尋歡見楚晴再沒有別的吩咐,這才躬身退下。
從成親到現在正好一年半,周成瑾天天在她跟前晃悠,還真沒有過離開這麼久的時候,尤其還是在這個緊要關頭。
楚晴神思不屬,卻又安不下心來幹別的,便到西次間親自動手研墨抄經。這次沒有抄慣常愛看的《心經》,而是抄了卷《地藏經》。
《地藏經》有事相法超凡,能讓佛祖菩薩護人平安。
一卷經書抄完,已經到了正午。
奶孃抱著周雲琴早就過來了,在暖融融的大炕上搖撥浪鼓。
見到楚晴,周雲琴咿咿呀呀地嚷了幾聲,手裡撥浪鼓搖得越發起勁,像是顯擺自己的本事。秋水般明澈的眸子透著亮,烏黑的瞳仁裡映出了楚晴的面容。
當初接生的穩婆還真沒看錯,周雲琴從眼睛到嘴巴,無一處不像周成瑾。
楚晴心軟如水,陪周雲琴玩了好一會兒,吃過飯也沒讓奶孃抱她走,兩人肩並著肩頭靠著頭在大炕上睡了。
一覺醒來,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沒多久便飄起了雪花。雪下得不大,落在地上不等積聚就融化了,天卻是冷,呼呼的北風吹動著院子裡的樹枝嘩啦啦地響。
周雲琴玩膩了撥浪鼓,眼巴巴地盯著窗外。
以往周成瑾在家裡,少不得抱著她到院子裡逛,現在連著兩天周雲琴都被拘在家裡,肯定是想出去。
楚晴看得心軟,給周雲琴穿戴整齊,披上刻絲斗篷戴上暖帽,柔聲道:“琴兒想爹爹了,娘帶你出去看看爹爹回來沒有。”
她沒敢走遠,只站在廊前,指著院子裡的樹和那口大瓷缸給周雲琴看。
冬日天短,沒多久天已全黑,問秋進屋掌了燈。暮夏也自外面回來,搓搓手笑道:“廚房裡已做好了飯,問奶奶幾時擺飯?”
感覺剛吃了午飯,現在又要吃晚飯,楚晴毫無胃口,懨懨地道:“我還不餓,你們去吃吧。”又把周雲琴交給奶孃,“你也早早下去歇著。”
屋空人散,那種飄忽得落不到實處的感覺復又湧上來,楚晴對著燈燭心思不寧地盯了半天,取出先前沒完成的馬甲準備在襟邊繡幾竿翠竹。
等到兩眼發澀脖頸發酸,夜已經深了,而周成瑾仍沒有回來。
楚晴毫無睡意,又翻箱倒櫃找出一匹布來,打算替周成瑾縫件春衫。正彎腰剪裁,外面的門忽地開了,伴隨著呼呼的風聲,一道高大的黑影闊步而來。
楚晴如乳燕投林般迫不及待地撲了過去。
“當心!”周成瑾笑著接過她手中剪刀,問道:“怎麼還沒睡?”
楚晴不答,只緊緊地擁抱著他。
他身上落了雪,冰冷刺骨,楚晴忍不住打個激靈,可心卻在這一刻莫名地安定下來。
他安然無恙,真好!
楚晴極少有這般情感外露的時候,周成瑾不由動容,輕輕拂著她的髮髻,低聲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苒苒,我沒事的。”
聽到他低柔的話語,想起這兩天自己的煎熬,楚晴莫名地想哭,卻是忍住了,又在他胸前磨蹭了片刻才站直身子問道:“你吃過飯沒有,我讓人下碗湯麵?”
“不用,”周成瑾止住她,“馬上還要走。”
“還走?”楚晴的臉立刻垮了,淚水也不受控制地落下來,“既然要走,還回來這一趟幹什麼?”
周成瑾嚇了一跳,不住嘴地哄她,“苒苒,你別哭,五殿下已經回來了,忙過今晚我哪裡也不去了,就在家裡陪著你。我回來是接你,你肯不肯陪我進宮一趟?”
不等問清什麼事,楚晴已經連聲回答,“我去!”
看著她驟然神采煥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