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吧!”她在假山後頭,可把楚曈姐妹的悄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楚晴仔細回想了遍,叮囑二人,“咱們沒見過那兩姐妹,也沒見過文家表少爺,這事跟咱們半點沒關係,就是問秋找帕子無意中遇到了而已,記住了嗎?”
兩人不住點頭,齊聲道:“姑娘放心,我們明白。”
***
楚晴在汲古閣待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午正時分覺得肚餓才從故紙堆裡抬起頭來。
揉揉眼睛走下樓梯,一眼就看到那個穿著張揚的緋色衣衫的男子正在跟周伯相對而立,氣氛不是特別融洽。
見到楚晴出來,周成瑾氣呼呼地說:“這下我可以上去了吧?”
周伯恭敬地道:“周大爺請。”
周成瑾步子邁得急,擦著楚晴身邊,“蹬蹬蹬”上了樓,擦肩而過的瞬間,飛快地將一個匣子塞到楚晴手裡。
他與楚晟一起來過汲古閣許多次,也曾得到過衛國公的許可,可進來讀書,故而對這裡並不陌生,上了樓梯直奔長案。
長案上,筆墨紙硯擺放得整整齊齊,案邊放著兩冊兵書,還是上次他找出來隨便看的。
除了椅袱上若隱若現一縷淡香,就好像適才沒有人來過一樣。
周成瑾在椅子上坐一會,開了木窗往外看,正瞧見楚晴三人往月洞門處走。楚晴居中,披件水藍色緞面五彩花卉紋樣斗篷,包裹得嚴嚴實實,像端午節的肉粽子。
就這麼個沒長開的丫頭片子,糾纏他好幾夜無法安睡。
他記得清楚,昨夜在夢裡見到那雙秋水般眼眸分明就是她的,似泣似訴、含怨帶嗔地看著他,直到他夢醒,還覺得一陣陣地心虛。
除去那次在四海酒樓他開了句玩笑外,兩人再不曾有過交集,憑什麼她到夢裡都糾纏著他?
大不了他賠個不是就罷了。
周成瑾腦子一熱,尋紙箋寫了張字條,連同上次買的那副珍珠鏈子一道塞進匣子裡,打馬就來了楚家。
門房說四少爺還沒回來,他也不理,急匆匆地往裡衝。
好在一向是來慣了的,門房也未加攔阻,任由他進來。
可進外院容易,進內宅卻難,他總不能再橫衝直撞地闖進二門,況且他連楚晴的住處叫什麼都不清楚。
來來回回好半天,驀地想起來楚晴喜歡往汲古閣跑。
楚晴果然在,可週伯將他攔住了,說府裡姑娘在,他上去多有不便,需要什麼書,可以替他取下來。
他只好在樓下等,一等就是半上午。
看著楚晴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內,周成瑾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關上窗,順著高大的黑檀木書架一排排走過去。
平日來汲古閣的人並不多,書架上蒙了層薄塵,摁上去便是淺淺的指印。
在史部那一排,明顯有兩本是才被人翻過的。
取出來一看,是前朝大事別錄,周成瑾訝然,沒想到竟然愛看這個,還以為她喜歡詩詞歌賦呢。
思量片刻,周成瑾走到書案前,撕了一角紙箋夾進書裡,再度放了回去。
楚晴捏著那隻突如其來的匣子不動聲色地回了倚水閣,開啟來一瞧,是條珍珠項鍊,珠子圓潤亮澤,個頭均勻,更難得的是還泛著淺淺的粉紅,非常漂亮。
底下有張寸許見方的字條,上面張牙舞爪地寫了兩行字,“上次算我錯,項鍊是賠禮,以後不要糾纏我。”
誰糾纏他了?
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怒火從心頭升起,楚晴一把將字條撕了個粉碎,又開了窗,連匣子帶項鍊扔了出去。
徐嬤嬤正從外面走來,差點被砸個正著,揀起來一看,這鏈子沒見過,問春喜她們,都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楚晴從內室出來,氣呼呼地說:“嬤嬤拆了鑲珠花吧,或者留著賞人也行。”
徐嬤嬤瞧著楚晴臉色不對,當著下人的面兒自不好多問,樂呵呵地說:“謝姑娘賞。”順手將匣子塞進了懷裡,笑著說起府裡的傳言,“……興許就要辦喜事了,說文家表少爺來跟二太太請安,經過三房院旁邊那處假山,誰知就那麼巧,三姑娘從裡頭跳出來說有蛇,表少爺仗義相助趕跑了蛇,兩人這就看對眼了……真是姻緣天定,千里姻緣一線牽。原以為二姑娘能先成親,不想被三姑娘搶了先,嫁到老夫人孃家去,也算是親上加親。”
楚晴聽著一樂,先前的火氣頓時散了個乾淨,疑惑地問:“蛇是要蟄伏的,這寒冬臘月怎可能跑出來,而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