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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另外兩聲卻是尋歡與作樂摔了兩隻陶瓷罐子。

眾人的目光頓時投向後門口。

周成瑾吆喝聲,“大半天了,爺叫的菜還不上,敢情是都不想活了?”伸手又摔了只瓷碗。

周成瑾是四海酒樓東家這事,滿京都知道的也不超過五個。

廚房裡的人只管著做菜,往前頭走動得少,更沒人認識他,不過看他一身打扮,又看著兩個小廝滿臉囂張,便知道是位不好惹的主兒。不由都暗暗叫苦,今兒怎麼這麼倒黴,前頭這瘟神還沒走,後頭又來了位夜叉。

羅掌櫃呼哧帶喘地也趕到了,他是個老油子,聽聲兒就知道了周成瑾的意圖,先點頭哈腰地衝周成瑾賠笑,“廚房油煙重,別燻著大爺,爺先上去喝著茶,菜馬上就得。”說罷挺直腰桿,臉色立刻拉了起來,“都杵這兒幹什麼,沒看到周家大爺等著用膳?都麻利兒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廚房裡的人不認識周成瑾,卻都認得羅掌櫃,適才捱了巴掌的小童便捂著腮幫子道:“大夥兒正忙活著,這位爺踹了門進來說找個私自出逃的丫鬟,吳師傅說了聲沒見著,就被打得暈過去了。”

廚子被掐得一口氣沒上來所以暈倒了,可頭碰到地面又疼得悠悠醒轉了,此時聽小童這般說,半是真半是假地又合上了眼。

周成瑾是京都一霸,隨從自然也認識他,適才的戾氣頓散,笑著解釋道:“二爺書房伺候的丫頭,昨兒摔了硯臺被二爺教訓兩句,誰知丫頭氣性大竟敢逃了出來……”

周成瑾彷彿這才看到旁邊五大三粗的隨從,也不聽他解釋,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打!”

話音剛落,尋歡與作樂一人抄起擀麵棍,另一人拿了把菜刀衝著隨從就打。

隨從還沒反應過來見菜刀已到了面前,躲閃不及,臉頰被刀鋒劃了條口子,而胳膊則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棍子。

眼見著又一刀砍來,他不敢還手,只閃躲著求饒,“奴才實在不知道大爺在這兒用飯,就是借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耽擱大爺,大爺看在我家二爺面上饒奴才一命。”

這番話說完,身上又捱了好幾下,好在菜刀都躲過了,只是擀麵棍揍的,並無大礙。

周成瑾看他受了些皮肉之苦,便送了口,怒喝一聲,“滾!”

隨從再不敢耽擱,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

周成瑾“哼”一聲出了廚房。

羅掌櫃掃一眼眾人,喝道:“趕緊的,前頭客人都等著上菜,別誤了事。”正說著,腳底踩到尖銳之物,結結實實地硌了下,低頭一看是塊碎瓷,抬腳踢到旁邊,一撩袍襟也走出去,順勢將後門關了個嚴實。

周成瑾走出廚房就慢下了步子,眼睛瞟著井繩一個勁兒發笑,心裡卻在捉摸:孫月庭這雜碎整天賣弄風雅,卻裝著一肚子壞水,這事不能就這麼完,少不得得給他添點堵。還有衛國公那老東西,不是兩不相幫嗎,總得逼他表個態。

尋思罷,出聲嘀咕道:“忠勤伯府什麼時候缺人使喚了,為個伺候筆墨的丫頭鬧到這裡來……肯定是孫老二的心頭好舍不下了,回頭得告訴太子表哥,有了心上人也不作聲。”頓了頓,揚聲指使尋歡,“沾了滿手油膩,去打點水,爺洗個手。”

楚晴兩手握住井繩懸空吊著,聽到紛亂的腳步聲來來往往,既期待又害怕,盼望的是問秋她們趕緊找來好把自己拉上去,怕得是那個嚇人的隨從先找到自己。

提心吊膽地等了這些時候,忽然聽到外面的嘀咕聲,心下一動,原來那俊朗的公子是忠勤伯府的人。狠狠地咬了唇,這筆帳不能不算。隨即又生起無限的恐慌,聽話音,那人跟孫老二非常熟稔,會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丫鬟交出去?

正忐忑不安地時候,忽覺頭頂一暗,井口出現男子俊美無疇的面容,還有那身讓人過目難忘的緋色衣衫。

楚晴黯然地閉了下眼,落到孫老二手裡固然不堪,可跟這位周家大爺有了瓜葛也不是什麼好事。

周成瑾的風流韻事,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就連國公府內宅的丫鬟婆子都聽說過。他雖是小妾所生,但是是沐恩伯的長子,自小聰明伶俐,加上相貌跟其祖父周鎮極為相似,故而深得大長公主喜愛。

大長公主在朝事上深明大義果敢剛勇,但對上自個的孫子,卻只是個慈祥可親的祖母,除了寵就是慣。

周成瑾被驕縱著長大,學了滿身紈絝習氣,不是流連青樓就是章臺走馬。

京都最有名的青樓百媚閣曾經有位名伶叫綠萼,彈得一手好琴,深受士子追捧。綠萼本是賣藝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