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如此認真的演一個慈祥的婆婆,試問她該怎麼做?
不演個乖巧懂事的兒媳,對得起別人如此精湛的表演嗎?
而且她要不陪演,一會兒別人恐怕又會說她目中無人大逆不道了,畢竟人家做婆婆的都先檢討低頭了,她這個做兒媳的要是再冷著個臉,恐怕得被人唾罵死。
她帶著乖巧的微笑蹲在她腿邊,接過她手中被淚水浸溼的手絹輕柔的為她擦拭著眼角的餘淚。
“母妃,顏兒也要向你道歉,剛剛太沖動了,不該頂撞你。唉,都怨我娘,是她那臭脾氣把我給教得沒大沒小。”
她還真沒讓她娘背黑鍋,她娘那脾氣衝起來才是真正的目中無人。
她頂多算衝動而已,有時候遇到強勁的對手,她還是知道要隱忍和退步的。
見她為自己擦拭眼淚,鳳玲釋懷般笑了起來,“按理說,我們應該是世上最和睦的婆媳,今日都怪我腦子糊塗才說出那些糊塗話。以後啊,我們婆媳一定要和睦相處,誰都不許傷害對方。”
夜顏乖巧的點著頭,“是,以後顏兒一定倍加孝順母妃。”
她在演戲的同時也不著痕跡的打量面前這張精緻的容顏,但如此近的距離並沒有讓她看出任何破綻,反而越看越心驚。
這張臉細滑剔透,連鬢角淺淺的汗絨都清晰無比,真是看不出一點點作假的痕跡。
雖然她不懂易容術,可也聽說過易容術是有跡可循的,但這張臉就是沒有一丁點痕跡,無瑕得連顆痣都沒有。
看著婆媳倆轉怒為和,宮女們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鳳玲握著夜顏的手,聲音越發溫柔,“顏兒啊,你以後得空就常來宮中陪陪母妃吧?雖然我知道你們都忙,也不想給你們添亂,可是母妃與你們相處的時日真的太短,都不夠讓母妃好好看看你們,更別說彼此瞭解了。”
夜顏繼續順著她的話乖巧的應道,“母妃放心,顏兒以後會常來宮中陪你的,只要母妃別嫌顏兒礙眼就是了。”
鳳玲親切的撫著她絕色的臉頰,美目中都是歡喜之色,“母妃巴不得你們時時刻刻都在眼前,又如何會嫌你們礙眼呢?你們沒回來的時候,皇上時常與我提起你,說你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很是讓人喜歡。也都怨母妃,睡了那麼多年,都睡糊塗了,你娘本就不喜歡那些繁文禮俗,我又怎能要求你去遵從那些俗禮呢?這不是故意招人厭麼?”
她的言行舉止都充滿了寵溺,在夜顏眼中,與之前那個滿身戾氣、並且下令要對她掌嘴的婆婆簡直判若兩人。
但話又說回來,這位婆婆的話有多溫柔她心裡的噁心感就有多強烈。
不知道她娘在看到這個姐妹如此嬌柔做作的樣子時會不會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就在她們投入在婆慈媳孝的場景中時,旁邊的宮女突然驚呼道,“咦,呂小姐去哪了?”
鳳玲也是才反應過來,抬頭的瞬間就冷了臉。
夜顏忍著笑,面上裝著無所謂的樣子,“母妃,你不要緊張,心彩膽子小,估計剛剛被我們嚇到了,所以跑出去躲起來了。”
鳳玲從軟榻上起身,正準備讓人去外面找找看,突然聽到門外傳報聲——
“皇上駕到!”
她臉色就跟調色盤一樣,忽青忽白。
在那明黃色的身影進入寢宮時,她又像川劇變臉似的,立馬溫柔的迎了上去。
“皇上,您今日怎來得如此早?”
祁曜沉著臉,看了她一眼,隨即把目光投向軟榻那邊的夜顏。
夜顏畢恭畢敬的走過去行禮,“參見皇上。”
祁曜面無表情的開口,“平身。”
夜顏直起身後,這才發現慕凌蒼和呂心彩跟在他身後。
比起慕凌蒼的臉色,祁曜的臉色還算好看的了。呂心彩沒去多久,想必是在半路遇上他們的,看父子倆的神情,應該是呂心彩告完狀了。
果然,呂心彩很快跑到夜顏身邊,拉著夜顏的手繃著臉對祁曜道,“皇上,我和顏顏雖然關係要好,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伏戾王的!如果你贊同玲妃娘娘的提議,執意要我嫁給伏戾王,那我只能選擇回東龍國。我寧可永遠不來天秦國,也不會做破壞伏戾王和顏顏感情的事!”
祁曜扭頭朝鳳玲看去,沒有再像平日那般用溫柔的神色對她,而是帶著怒氣質問她,“誰出的主意?”
鳳玲瞬間又紅了眼眶,“皇上,臣妾沒有惡意的。只是見她們倆關係要好,臣妾就萌生了那樣的念頭。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