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只能側身而坐,將身體藏在幼旋後面,避開這位五殿下的眼睛。而蕭幼琳從這位皇子殿下出來的時候就不錯眼珠的盯著,耳邊聽到的都是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好在,周圍所有人都在看向這位皇子殿下,否則,蕭幼琳定會犯了僭越之罪,這位皇子雖說是脾性溫和,但也畢竟是皇子,還是位得寵的皇子,也不能容人如此放肆的盯著。
“定然,看來你這位未婚妻並沒有求娶錯啊。”五皇子突然調笑打趣道,幼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到下一刻,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鬼面陳驍將軍,字定然。
“還請殿下莫要拿臣開玩笑了。”幼旋只聽一磁性沉穩的男聲炸在耳邊,使得她呼吸開始急促,整個腦袋都開始暈暈乎乎的了。
原來他一直站在眾多才子身後陰影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幼旋才沒有注意到他,聽到五皇子於他說話,其他男子才給他讓出一條通路來。
幼旋迫不及待地仰起頭來,想要看清此人的臉。可等到他出現在眼前時,卻見他戴著個金屬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留了一個光潔的下巴。
想來他是怕自己臉上的青色胎記,唐突了在場眾多閨秀。
他身形魁梧高大,站在五皇子後面都能看出他高了一個頭出來,肌肉噴薄緊實,幾欲破衣而出,大梁人一向喜歡清俊風雅人,飄飄欲仙的風流人,麵皮白淨的男子最為討喜,陳驍將軍沒一樣是符合的。
這位將軍善於佈陣作戰,卻不懂女孩家心思,也不通俗物,任人因為某些目的抹黑,自己卻不分辨,傳來傳去,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可幼旋因為自幼體弱,很是不喜歡那風一吹就要登仙的樣子,沒有半點活力朝氣,也是這大梁安穩的太久,在戰爭年代誰會喜歡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男人。
因著這股審美,男人們所著的衣裳也大多飄逸,可這些穿在這位將軍身上就顯得不倫不類,是以在這繁華京城處處受人白眼。
他本身是個行軍打仗的男人,又怎麼會在衣裳上下功夫,只要有所蔽體就好,並無其他要求,可他自己神經大條,總是不自知。
只是知道人家都不待見他,卻不知為何不待見他,他雖說相貌有礙,但從沒顯露人前啊,閨閣女子對他或多或少的鄙夷,他也從來不當一回事,並未放在心上。
因著這相貌,若不是皇帝破例,若不是其戰功赫赫,也沒有今天的地位,連入朝為官也是不能。
他極少出現在京中的社交圈子裡,今天來這,還是因著幼旋的緣故,畢竟兩人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若是他此次什麼表示都沒有,怕又諸多非議。
他一人沒甚要緊,可也不想將幼旋牽扯進去,圍繞她身上的傳聞已經夠多了……
兩人目光交錯,陳驍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也怕她不願,不過看她眼神,並無什麼不可……這小丫頭看來沒變,當年的一面之緣,他也沒想過會有今天之果。
幼旋也並不能完全確定他是否為心中之人,但她漲的滿臉通紅,端誰都能看出少女心思來,與她附近坐著的蕭幼琳紅到一塊去了。
桌子上的其他貴女見到這位鬼面將軍出來,全裝作不經意的別開眼神,與周圍人攀說交談,生怕別人看不出她們的嫌棄來。
幼旋看見諸位貴女的做法,心下‘騰’的升起股火來,可也只能兀自按捺住,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其他貴女皆是認為幼旋是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婿才會如此,有著五皇子作對比,嫌棄那莽漢也是理所應當。
於是她們也就根本不在意幼旋的臉色,權當她是心情不好,若是她們,怕是早都坐不住了,當真是可憐見的,一時間,各種同情的目光都飛向了蕭幼旋。
大庭廣眾之下,幼旋與陳驍並未說上話,陳驍將軍只是送上貴重禮物祝賀姑姑生辰,幼旋看著那顏色鮮亮珍貴難得的素紗單衣,也是不知如何作答。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是送給姑姑的禮物,怕是誰都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也知道他究竟是送給誰……
幼旋心中緊張,臉上僵硬的做不出表情來,所有人就更認為她是心中不滿了。就連蕭幼琳也不例外,這莽漢,太孟浪了些。
而蕭幼琳對五皇子芳心暗許,恍若找到了人生的目標,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若是能親近五皇子,她怎樣都甘願的……
在她看來,蕭幼旋之後的人生已經望到了盡頭,皇上所賜的親事,也絕不可更改。
這輩子,蕭幼旋只能與那個泥腿子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