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舒錦應了下來。
嚴啟瑜也和齊夫人道別後,就跟著母親先離開了。
齊夫人帶著嚴舒錦重新進去,兩個人倒是沒有急著談話,齊夫人先安排外孫去休息,又讓人重新上了茶水點心,這才問道:“寶姐是有什麼話問我嗎?”
“對啊。”嚴舒錦說道:“齊姨,你……和離了?”
齊夫人說道:“是啊,如今我也有靠山了,不需要過那樣的日子了。”
嚴舒錦也覺得王老爺配不上齊夫人,問道:“那你外孫怎麼跟在你身邊?”
提到外孫,齊夫人嘆了口氣,整個人看著都老了許多:“我女兒生他時候難產,撐到這孩子一歲多的時候就沒有了,那時候正亂著,我又離得遠,她想送信都送不到。”
嚴舒錦沒見到齊夫人的女兒,可知道齊夫人一直記掛著,而且齊夫人就兩個孩子,如今都沒有了。
齊夫人看著嚴舒錦的神情,反而安慰道:“已經過去了。”
她知道的時候,女兒已經沒了快三年了。
“後來他爹又娶了了,開始對這孩子還不錯,只是沒多久就有孕了,可惜還不到三個月就小產,非說是被我外孫推倒了,那麼大點的孩子走路都走不穩,怎麼可能推到一個成年人?”齊夫人神色淡淡的:“後來又懷孕生了個男孩,我外孫的日子就難過了。”
嚴舒錦皺眉,說道:“這還真是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了。”
齊夫人說道:“可不就是這回事,多虧有個婆子忠心,見那家人實在不像話,就偷偷找人送了信,我這才知道,就帶著人走了一趟。”
嚴舒錦問道:“王老爺呢?”
齊夫人的口氣諷刺:“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他怎麼可能去管。”
嚴舒錦握著齊夫人的手,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齊夫人。
“多虧那時候收到了王爺的信,又見了王爺派去的人。”提到這件事,齊夫人心中也是感激的:“我就藉著王爺的名頭,和離了。”
“早該這樣了。”嚴舒錦憤憤的說道:“他根本配不上你。”
齊夫人笑了下,說道:“我帶著人找到了外孫家,借了你家的勢,硬把孩子要了過來。”
可惜的是,她女兒的墳不能遷出來,孩子也不能改姓,那家人……自己女兒的死和那家人脫不了干係,畢竟女兒死了沒百天,那家人就有另娶了,怕是早就商量好的,只是她沒有證據。
哪怕嚴舒錦現在是公主,齊夫人也沒有準備把這些說出來,她知道嚴舒錦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不管有沒有證據都要為她出頭的,可是這樣對嚴舒錦不好,等嚴舒錦的位置再穩一些……等她找到了證據,總歸是要為女兒報仇的。
嚴舒錦不知道齊夫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可是卻沒等到母女想見:“那翠蘭呢?”
翠蘭……
齊夫人閉了閉眼說道:“是我對不起翠蘭,那時候我因為女兒的事情亂了心神,翠蘭的家人來接她,我問了她,確實是她父母,她也願意跟著父母走,我就給了她些銀子,又提前把嫁妝給了她,就把賣身契還給她了。”
嚴舒錦當初聽翠蘭提過父母,好像是家中過不下去就把她賣了,其實她心中有些感激父母的,起碼沒有像她村子其她姑娘那樣,被父母賣到醃h的地方去,翠蘭平時也送些銀子給家裡人,所以翠蘭的家人來接她,翠蘭是肯定願意跟著家人走的。
齊夫人說道:“我和離後,又去接了外孫,等再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才知道因為我和離又離開,翠蘭的父母以為她沒有靠山了,就把她嫁給了一個老頭做繼室。”
“那老頭沒幾天嚥了氣。”齊夫人咬牙說道:“翠蘭也沒有了,那家人說翠蘭是自盡守節的,但是我不信,翠蘭明明知道我會回來,我知道了這些會去救她的,所以就讓人去查,才知道她被殉葬了,是被活活勒死的。”
齊夫人想到那個喜歡笑,刺繡很好的姑娘,心裡揪著疼:“我去報官,也沒有用處,沒有證人也沒有證據,而且……還有不少人覺得她做得很好,就該守節。”
嚴舒錦沉默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翠蘭的死……讓她覺得很揪心,也讓她意識到了一點,女人一輩子過的如何,很多的時候都是依靠著父母或者丈夫有沒有良心的。
翠蘭死於父母的貪心,死於自己的軟弱,也死於太無奈和絕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多少女人出嫁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誰。
哪怕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