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徵見她神情半點軟和模樣都無,神情頓時也冷了幾分,“眾人都以為我已經將另一半兵符從他府中搜了回來,可事實上,那只是為了安穩人心製作出來的仿品,真正的兵符仍舊被他藏了起來,他油鹽不進,我不得不動用如此手段,況且我這也是為你出了一口氣,有何不可?”
“皇兄不必拿我借題發揮。”陵玉轉身往外走去,陵徵便匆忙上前將她攔住。
“陵玉,你若真得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我往後便不再這樣做就是了,我會讓人給他仔細療傷的。”他對陵玉說道。
然而“療傷”一詞到了陵玉耳裡卻全然變了味。
陵玉不答他這話,卻看著門外庭院中忙碌的宮人,低聲問了他一句,“皇兄是不是真的會成為一個仁慈愛民的君主?”
陵徵聞言怔了怔,隨即垂眸道:“是。”
陵玉便揚了揚唇角,道:“最好如此,不然皇兄便真的就辜負了我為你所做的一切。” 外頭小太監見狀便來關心道:“聖上,公主她……”
“無礙。”陵徵露出抹牽強的笑意道:“她會想明白的,你下去吧。”
小太監這才退出了門外。
陵徵轉身往裡室走去,只是在轉身的那瞬間,他的臉色便驀然沉了下來。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他狠狠地將案前一隻香爐踹翻在地上。
“明明之前一直都是向著我的,明明我才是她唯一的親人!”他伸手扯住那紗幔,手背的青筋都鼓起,最終他猛地扯碎了手中柔軟的繡綢,心中積鬱許久的陰霾彷彿都在這一瞬間傾瀉而出。
第91章
這日一早, 陵徵便遣人將那加急製出的金印送給陵玉。
蘇琴見人都在外頭庭院中候著, 便對陵玉說道:“聖上冊封公主的時候急切了一些,但金印卻不敢馬虎,剛製成了, 今日一早上聖上便讓人給您送來了。”
陵玉道:“我不需要這東西, 你叫他們拿回去。”
蘇琴頓時為難道:“可您這樣做無疑就是駁了聖上的顏面……”
陵玉抬眸,“你的話又多了。”
蘇琴這才收了聲, 目光沉了幾分。
那幾個小太監被拒了回去, 陵徵倒也沒有生氣,反倒在下朝之後親自過來了一趟, 又將金印帶來。
“陵玉,你同我慪氣到什麼時候都沒妨礙,但你難道也要同自己的身份慪氣不成?”陵徵看著她,目光中帶過幾分失落, 令旁人見狀都有些不忍。
當今聖上旁的都好,就是這脾氣好過了頭, 宮裡頭的人都知道德嘉公主同那反賊藕斷絲連,可他卻一再退讓,為了安撫對方,甚至還派了太醫去牢中給那反賊治療。
如今更是待這妹妹低聲下氣,希望對方收下這象徵著公主權利的金印。
然而這德嘉公主非但不和和氣氣收下, 反倒有著蹬鼻子上臉的趨勢,著實有些不知好歹。
就在眾人憂心地用餘光偷窺著陵玉下一步的舉動,偏巧這時就來了人。
“陛下, 襲國忽然派了使者到來,要見陛下!”外面太監匆匆忙忙跑進來通傳。
陵徵的動作頓時一止,卻仍舊遲疑地看著陵玉。
然而下一刻那太監便急著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的臉色驟然又是一變。
陵玉見狀便道:“皇兄以要事為重,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以往後再說。”
陵徵微微頷首,似十萬火急般便同那太監去了。
只是他這一去,一直到天黑後才回來。
彼時陵玉正要歇下,蘇琴便急忙進來催她穿好衣服。
“公主,聖上要見您。”
“這麼晚了還要見我,可是有什麼急事了?”陵玉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問道。
蘇琴道:“奴婢也不知道。”
待陵玉見到對方,對方神情已經是極為陰沉。
這是陵玉鮮少在陵徵身上看到過的神情。
“陵玉,你知道嗎?盛欽他竟然將那兵符給了他身邊一名侍衛,那侍衛便跑出了京城,還將那塊真正的兵符交到了襲國公主手中,他這樣做,死不足惜。”陵徵冷聲說道。
“他們向你提了什麼要求?”陵玉問道。
陵徵道:“襲國公主確實同意了歸還此物,但她的條件是,要讓盛欽成為駙馬。”
陵玉聞言,面不改色道:“那皇兄又是如何答的?”
陵徵這時便抬起眸來看她,道:“你真的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