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舞心中刺痛,不便多問,心內暗暗悵惘道:“翟兒,息侯對你雖好,可他終究還是太過柔弱了些。”
息國危機解除,獻舞也無意生事便班師回朝。果如鬻權料定的那樣,蔡師必經微遏關。微遏關雖名為“微遏”,聽著好像不夠險峻,其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屏障。隊伍行至半路,探子來報:“報告吾王,未曾發現楚軍的跡象。”獻舞暗歎:楚軍來得快也去得快,用兵神速,果真名不虛傳,只是他們跑來虛晃一槍是為何,當真是吃飽了撐的,來炫耀他們治軍威名?
蔡獻舞雖不解,見楚蠻退兵,也放下心來。蔡軍行至微遏關,守衛開城迎接,獻舞一人剛一進城,城門卻忽然關上,將後面的大軍阻隔在關外。蔡軍彷徨,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能慌忙撤退,恐疑有詐。
獻舞扭頭見此情景,大怒:“放肆,為何要關城門?”
“請蔡侯下馬!”守門的小卒將城門鎖牢,竟說出了驚人之語。
獻舞一驚,不好,中計了。他揮舞著防身佩劍:“你們不是蔡人,到底是何人!”
子元站在城樓上拉開弓箭,一箭射中獻舞坐騎。鮮血濺溼黃土,烈馬一聲長嘯撲倒在地,獻舞滾落馬背。須臾之間,從城門四周衝出來數十個衛兵將獻舞團團圍住。他們身手敏捷,強壯有力,與獻舞鬥了幾個回合便將獻舞制服。獻舞被捆綁成了麻花狀,金冠跌落,鬢角散開。他巡視四周,才見這些人雖穿著蔡國軍服卻都是生面孔。
“哈哈哈哈,蔡獻舞,寡人可是候你多時了!”楚王熊貲揹著手,悠閒走到了獻舞面前。
“我當時是誰,原來是你!”獻舞啐了熊貲一臉唾沫,冷笑道,“當年在曾國見你是個人物,原想與你結交。如今看來,幸好沒與你成為朋友!”
“大膽!”子元慍怒,將獻舞踹倒在地。
“哈哈哈!”熊貲也不阻攔,只擦去痰跡,譏諷道,“蔡獻舞,這亂世之中,禮樂俱廢,諸侯之間有何情誼可言。你坦白問你自己,是真想與寡人結交還是想拉攏一個蠻子,給自己多找個打架的幫手?”
“你!”獻舞被文王直白的話語噎得無話可回,掙扎了半天忽然想起關鍵問題,“你是如何入關的?”
“哈哈哈,這要問你的妹夫息侯和小姨子息夫人咯!”文王把媯翟獲贈的符令亮出來,提著穗子在獻舞面前甩來甩去,“息侯憎恨你調戲他妻子,又知道打不過你,所以只能請寡人幫忙。走吧,蔡獻舞,跟寡人去郢都玩玩如何?不比你那望河樓差的。不過是幾個美女嘛,你想要,寡人給你就是。”
“熊貲,你無需得意!”獻舞恨恨罵道。
“哼哼,人生短暫幾十年,該得意的時候就要得意,不等做了短命鬼的時候再後悔!來人,將蔡侯押下去!子善,命中軍振作,衝出城門,班師回朝!”
楚軍號令吹響,微遏關門扉開啟,蔡軍呈戒備狀,還沒搞清什麼事實,只聽一聲:“殺啊!”楚軍的樓車便呼嘯而來。楚軍戰車高近五丈,上有車梯可用於攀城樓,每輛車可乘坐十個人,四面守衛持長短兵器,遠遠望去既像長蛇盤踞頭頂,又像蛟龍騰雲駕霧。
“蔡國的將士們聽著,最好給我王讓出一條道來,否則身首異處就不要怪戰火無情!”子元揮著長劍,向包圍他們的蔡軍喊話。
“大膽狂徒,到了蔡國的地頭上還敢這樣囂張無禮!將士們,給我衝上去,殺了這無知小兒!”蔡國太宰並不懼戰。
熊貲一笑:“你是何人?”
太宰對著文王熊貲啐了一口唾沫:“我乃你蔡國太宰大爺!”
“哈哈哈,來吧!你若動我將士一根毫毛,寡人便將你們國主刺上一刀!太宰以為如何呀?”熊貲笑著從陣中上前,把捆綁成粽子的蔡獻舞呈現給蔡國將士。
“大王!”蔡國太宰驚得目瞪口呆,不禁跪在地上對著蔡侯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來宣佈道,“三軍聽令,讓道六尺!”
熊貲滿意地笑了,揮動令旗帶領軍隊揚長而去。
蔡國太宰悲痛地在後面喊道:“大王,大王!”
獻舞回過身,鄭重說道:“太宰不要管我,班師回營,寡人若客死異鄉,請輔佐太子繼位!”
熊貲懶於理會他們的對話,命人架起馬車風馳電掣地往南去。獻舞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軍隊沮喪地站在微遏關外。
媯翟在行宮外的庭院裡剪著花枝,修養了幾個月,身體已經痊癒,慢慢有些不習慣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
“大王最近來得比以前殷勤,難道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