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與蘆花也跟著喚了一聲“梅姨”,梅娘放下壺問,“小官人和娘子來京州是來投親戚的?”
孟夏搖搖頭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梅娘哦了一聲道:“這一年多京州亂,劉天王占城的時候,殺了好多人,現如今又換天了,找人怕真不容易。”
孟夏知道劉天王就是劉佔三便道:“那劉佔三殺的都是有錢人,還給窮人發糧發物。”
“這個你如何知道?”梅娘有些驚訝,孟夏便道,“我就是京州亂的時候離開的。”
梅娘嘆了口氣道:“剛開始那劉佔三確實是殺大戶,把錢糧物分給窮人,後來大戶殺完了,錢糧物都沒了,就變臉了,也不顧窮人的死活,搜刮更兇狠了!”
孟夏想這也是,這有錢人的錢糧都敗完了,那劉佔三的軍隊吃什麼喝什麼,不又得搶回去,怕是得加倍搶回去,可見劉佔三之所以佔不住京州城,也是有原因的,於是安慰梅娘道:“現如今不是劉佔三已經被除掉了。”
“說的是,可誰知道這其他的人又會如何?”梅娘搖搖頭道,“不提這些大事了,提了該吃不飽還是吃不飽。”
孟夏知道梅娘講的在理,忙從懷裡掏出錢袋按講好的200錢一月數出錢遞給梅娘,梅娘便道:“這位小官人還真是實在,房子還沒住就先給錢了。”
“梅姨,你收下吧,我們肯定要打擾一個月或者不止一個月呢,以後肯定有很多要麻煩梅姨的。”
“小官人可真會說話!”梅娘剛說完,聽到院裡有人叫道,“妹子,妹子,來幫我一把。”
梅娘忙走出去,孟夏便見一個看上去比梅娘大許多的婦人肩擔背挎著東西進來,梅娘忙伸手幫她接了道,“嫂嫂,那南兒呢?”
“唉,別提那混帳小子了,我一個不留神,就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
“也怪不得南兒,讓他一個大男人守這麼個豆腐攤,他如何甘心。”
“不甘心如何,他能做什麼,現如今就這麼個豆腐攤能養活一家人,他能經營好就不錯了。”婦人在梅孃的幫助下放下東西,梅娘給婦人把身上的灰拍了拍道,“有人找房子,我把北屋租了出去。”
婦人一聽就往北屋瞅過來,孟夏忙衝婦人拱了一下手,婦人讚道:“真是個標緻的小官人,又懂禮,看著就讓人喜歡!”
梅娘見婦人滿意,便指著婦人道:“她姓張,是我嫂嫂,以後就喚她張嬸就是!”
孟夏沒想到梅娘與這張嬸也是姑嫂關係,不由得就笑著喚了一聲,張嬸和這小姑的感情顯然就如孟夏與蘆花一般,關係特別好,與孟夏見過面,就與那梅娘一旁嘀咕東家長西家短去了,有什麼讓梅娘幫她拿個主見,聽了好一會,這張嬸好象在操心她的大閨女錦兒,嫁的人家不怎麼樣,偏又生了個閨女,嫁了好些年,在婆家都總挨欺侮,還有小兒子南兒又不聽話,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該給他說房媳婦之類的。
孟夏聽了搖搖頭,似乎這家家都有不順的事,聽了一會子,大約也明白這家是梅娘在操持,那張嬸的精神似乎還有些問題,總是神經兮兮的,有時候還講不太清楚。
自己家尚有一堆煩心事,孟夏哪有心思管別人的事,關上門,與蘆花收拾了一番,覺得疲倦就躺下,她知道蘆花著急,不過著急也沒用,她眼下還有一招就是找到徐書同,畢竟與徐書同關係和那徐澤儀是完全不同的,至少不用擔心他一翻臉就把自己送到牢裡,或者誅自己九族。
孟夏正想睡,忽聽到院門讓人一腳踢開,有人罵罵咧咧走了進來,躺下的孟夏忙爬起來從窗戶縫望出去,居然看到那個李北走了進來,孟夏嚇了一大跳,卻見張嬸走了出來道:“南兒,你回來了?”
那人沒搭理,一抬腳把面前擋了他的東西踢倒,梅娘也走了出來生氣地道:“方南,你這是做什麼,在外面喝點酒,就回來拿家裡人撒氣!”
孟夏才知道這進來的人叫方南,不叫李北,只是兩人長得實在太象,孟夏不能不能亂想:難道這是李北的家,他的真名不叫什第李北,而叫方南?
那叫方南的,明顯不怕張嬸,卻怕梅娘,聽梅娘一訓,立刻溜進了南屋,那梅娘走到南屋視窗道:“方南,北屋賃給客人住了,他帶著女眷,你可規矩些。”
南房傳來悶悶一哼,這李北是要殺她的,孟夏再疲倦又哪裡還睡得著,乾脆把蘆花叫起來,收拾東西就溜出了房,蘆花一路上也累壞了,剛睡得懵懵的,不知何故孟夏又要走,但她跟著孟夏快兩個月,知道孟夏不會無緣無故的,趕緊收拾東西就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