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賀中珏起伏不定的性子,忽冷忽熱的言語,和愛玩敗家的性子,還有那些傳聞,孟夏又有幾分拿不準,外面就傳來了桃櫻咳嗽著的說話聲音。
孟夏聽到桃櫻在院中的聲音,有些吃驚,按這兩日的咳嗽聲,桃櫻的病絕對不輕,見賀中珏用來給她包衣服的那塊布還喜慶,趕緊裁開,分別把兩塊布料包了起來,又來找了張紅紙包了十個錢,備好這一切,才走出了柴房。
孟夏走出柴房,才知道賀中珏給她做的這件新衣裳是多麼的及時。
昨兒喝了一整日藥的桃櫻居然起來了,雖然臉色蒼白,還有些咳嗽,卻是精心打扮的,梳了個墜馬髻,配上好幾樣鮮豔的珠子首飾,穿著一件色彩鮮豔的新衣裳,正在衝那僅換身乾淨衣裳的蘆花炫道:“我說蘆花,你不知道今兒可是初一,是大年初一。”
蘆花並不傻,自然明白桃櫻是在炫她的新衣裳,在嘲笑她沒有新衣裳,雖是羨慕,更多卻厭煩,於是不屑地道:“初一怎麼了,過年怎麼了?”
“這可是你嫁到我表弟家的第一個新年,你還是新娘子,我表弟都沒做件新衣裳?”
“我不喜歡什麼新衣裳,舊的穿著自在。”蘆花撇了一下嘴,便要往灶房走,孟夏只恨這桃櫻那晚怎麼沒給凍死,那張嘴怎麼就那麼臭,病成這副樣子了,秉性還是依舊,衝蘆花一福叫道,“嫂嫂,過年好。”
蘆花便開心地站住也一福道:“小姑,過年好。”然後就衷心誇起孟夏的衣裳,“小姑這身衣裳真是好看呀。”
桃櫻有些吃驚,大約沒有想到孟夏可以穿出這麼漂亮的新衣裳,雖不如她的花哨,但以她對衣裳的關心,自然看得出來,那做工絕對還勝過自己的衣裳,而自己身上穿的這件新衣裳還是去年做的,雖也僅是過年時候穿過一次,但那也叫穿過,就眼下的情景,王氏是絕對不可能給自己做什麼過年的新衣裳,所以恨恨地盯著孟夏。
孟夏從桃櫻的目光中能感到嫉妒、羨慕,她喜歡桃櫻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為了讓她更嫉妒,把那包好的灰藍布料遞給蘆花道:“因為回家時日不多,來不及去張羅,這是送給嫂嫂的,還望嫂嫂笑納。”
蘆花有些吃驚,接過一看竟是塊自己喜歡的布料,那日因為兩塊布料讓桃櫻弄得下不了臺,一見,立刻喜上眉楣地抖開孟夏送給她的布料道:“小姑的眼光真好,只是,嫂嫂都沒給你準備什麼。”
“嫂嫂,一家人就不講這些見外的話了,我還給娘也準備了一塊,我們去給娘拜年。”孟夏說完拉著蘆花扔下桃櫻就去給餘氏拜年,把桃櫻氣得咬牙切齒地道:“孟老二,你走著瞧!”
本就不是寬裕人家,孟夏送餘氏一塊好布料,餘氏自然是高興的,這個閨女回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的,村裡不少人指指點點,但這個閨女卻格外懂事,處處想把事做得周圓,而女婿那日的那席話,又讓這閨女身價高了不少。
家裡的屋子總共就三間,一間給桃櫻婆媳住了,孟夏和賀中珏都只能住在柴房裡,所以小全回來就暫時與餘氏擠在一間屋裡,孟夏與蘆花給餘氏拜了年,就把自己包好的小布包遞給在屋裡的小全道:“這是給小全的壓歲錢。”
孟小全沒想到孟夏還給自己封了壓歲錢,樂呵呵地接過來道:“謝謝姐!姐這身衣裳可真好看。”
孟夏本來也對這身新衣裳是很滿意的,被小全一誇,竟有幾分臉紅,小全誇完就嚷著要進城去玩。
餘氏得了孟夏的布料,那明顯是塊上好的布料,這樣的出手,讓餘氏覺得那女婿家裡弄不好還真是有些底子,臉上的笑容自然多了,心情自然好,小全說初一城裡熱鬧,要帶嫂嫂、姐姐去城裡看熱鬧,餘氏也就答應了,讓蘆花順便帶些針線和家用回來。
三人得了餘氏允許,自然是歡天喜地出來,蘆花和孟夏各自回房裡收拾一下,就出來了。
到了外面,孟夏四下沒有看到賀中珏,竟有幾分失落,想想賀中珏除了給自己置身新衣服,大約就打算與那王二愣鬼混一天,這就是賀中珏一年之計在於春的大志向。
看那三五結成群的人往村口走,孟夏才想起孟家寨的人原本就有初一去長州城遊玩的習俗。
孟小全是城裡藥鋪的學徒,平日與徐書同關係又好,在村裡是有些人緣的,沒一會就找到一輛要去長州城的牛車,車主很爽快給他留了兩個位置。
孟夏坐到牛車上,眼睛還是忍不住又向孟家寨掃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賀中珏,正失望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笑嘻嘻地問:“這小腦袋瓜轉過來轉過去的好幾次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