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那守歲一大早就過來聽信,賀中珏也不再徵尋孟夏的意思,直接吩咐守歲幾人初七到桂巷那屋子伺候,守歲得了準確的訊息歡天喜地地走了。
初七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孟夏收拾了本來就不多的行禮,結了客棧的錢便和賀中珏去了桂巷,只是天依舊下著雨,雨裡還帶著小冰粒,孟夏嘆口氣道:“這裡與京州還真不一樣,雨真多。”
賀中珏撐著傘摟著孟夏道:“夏,長州的雨是很有名的,好些文人騷客都寫過長州的雨,說這雨美,我只在桃花開的季節來過,也就只見過桃花時節的雨,沒想到這冬日雨中的長州,和夏在一起,也不遜那桃花時節的雨。”
孟夏想大約只有這賀中珏在鋪子沒著落,前景不明朗,有可能餓肚子的狀況下,還能誇獎長州冬日裡的雨,不由得瞪了賀中珏一眼,賀中珏一看又講了孟夏不喜歡聽的,趕緊糾正錯誤道:“下雨多好呀,人家講了,這雨就是財,這預示著我們以後有花也花不完的錢。”賀中珏說著見孟夏依舊恨著他,趕緊道,“就是手凍了點。”
孟夏還是瞪著賀中珏,賀中珏趕緊討好地笑道:“夏,怎麼了?這麼講還不中意?”
孟夏沒再說話,帶著賀中珏來到桂巷買處房前,屋主搬家,自然弄得有些凌亂,屋外已經停著兩個裝滿東西的牛車。
屋主正等著孟夏,一見孟夏,把房子的鑰匙交給孟夏,說傢俱要帶走,就要僱更多的車,留著給她使了,就帶著妻兒坐著牛車離開了。
孟夏自從給了那銀子後一直有些不放心,總怕被這屋主騙,這會摸著房契,捏著鑰匙,已經鬆口氣,又得了一屋子傢俱,真是喜從天降,大約自己長這麼大都沒順暢過,老天爺如今總算開眼了,居然讓自己遇上這麼個實在的主,想想自己賣身契丟失的事,這房契,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大意了。
孟夏剛把院門開啟,就聽到守歲的聲音:“爺,小的們來了。”
然後孟夏就看見四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出現在面前。
賀中珏衝孟夏一駑嘴,四個人趕緊給孟夏磕頭稱“夫人”,孟夏都沒想過自己一下成了什麼夫人,想想自己小包裹裡的那點銀子,突然變成夫人,有些臉紅,更擔心的是怕自己小包裹裡的錢與四人所想的“夫人”不匹配。
然後孟夏在前,賀中珏隨後,四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墊後,就進了堂屋。
賀中珏見堂屋有椅子,居中僅有一張,比一般的椅子都在寬大,便往居中的一張椅上一坐吩咐道:“好了,好了,趕緊把這屋收拾出來。”
守歲四人一聽趕緊動作起來,孟夏有主心骨,到底年紀不大,沒正兒八經當過家,這麼大個家,她都有點手足無措無從下手。
好在守歲四人在王府當過差,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不過一個上午,就把有些髒亂的屋子、院子收拾乾淨。
孟夏本來還擔憂著四張嘴,沒想四人到這兒就派上了用場,沒一會幹完活的四人換上乾淨的衣裳走出來。
孟夏才看清,是兩男兩女,守歲大約十七八歲,眉清目秀的男子;元宵是個十四五歲,機靈警覺的男孩子;花燈生得唇紅齒白的,是一個比自己還小一兩歲的丫頭;那魯婆子四十多歲,皮老肉黑,但應該是個極能幹的婦人。剛才四人忙活的時候,孟夏就聽這個魯婆子安排過這東西放那,那東西放這的。。。
四人往兩人面前一立,賀中珏便指著孟夏道:“從今起,這就是你們的夫人。”
於是四個人趕緊又“夫人”“奶奶”地一氣恭維,把孟夏的臉一下又叫紅了,不過這老的懂禮數,小的頂機靈,個個都不招人煩,心裡挺喜歡,獨獨就擔心多四張嘴,沒有父皇蔭護的賀中珏是否能養得起。
賀中珏一揮手,那四個人立馬各自就位,魯婆子去了灶房,守歲、元宵一個去挑水,一個去劈柴,花燈去收拾寢房。
賀中珏才伸手摟過孟夏道:“夏,這幾個人都還行吧?”
孟夏向隔壁鄰居望了一眼,那邊也個婦人扶著個小丫頭的肩在向他們這邊望,那家的屋子大小和自家的差不多,但人家好象不過一個丫頭一個老花匠兩個下人罷了,弄不好那手裡的銀子反比自家多得多,自家使四個下人,給鄰居看去,暗裡還以為自家如何地財大氣粗。
賀中珏見孟夏沒有回答不由得又問:“這丫頭怎麼就發呆了,問你話呢?”
“都挺好,我就怕…”
“怕什麼,走,花燈收拾好了屋子,咱們去看看。”
“王玉,我倒喜歡後院裡那三間小屋子,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