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雲恍然才發現,日子過得真快,明天就到自己回門的日子了,她一點也不想回去,除了那個家,她不想回去,還有沒有新郎徐書同陪著,她回去自然會被黎書和黎氏挖苦取笑一番。
"真是白白便宜了她那個貪婪的後孃!你看你還給她那後孃、爹、妹子和兄弟備這麼好的禮,真是可惜了。"張嬸十分肉疼地道。
梅娘搖搖頭,鳳奴抓著張嬸的手搖著道:"外婆,難不成你讓表舅娘空著手回去,咱家就有面子了呀!"
蘆花忙咳嗽了兩聲,梅娘抬起頭看見兩人就笑道:"雲兒,看娘給你準備這些東西回門,齊不齊整?"
徐書同第二日還未歸家時,梅娘就對黎雲改口自稱為娘了,黎雲大略還是明白,就算徐書同從此都不回來了,梅娘也會把她當閨女看的,於是忍著眼淚點點頭道:"齊整!雲兒謝謝娘!"
不管黎雲如何地不想回門,那日子不過是過了一夜就到了。
聽見蘆花一有動靜,黎雲自然就起來了,這三日,黎雲每夜都暗暗傷心,又怕比勤快的蘆花起晚了,被那張嬸說道,所以夜裡睡到都不實,一想到嫁了人還要獨自回那個不待見自己的孃家,她就更加倦怠了。
黎雲和梳洗完,選了件顏色有些暗的衣裳,穿到身上,又覺得畢竟是新婚,穿這樣的衣服回去,那黎氏和黎書還不知道如何編排自己,重新選了件粉紅的,但是連新郎都不陪自己回門,這樣喜慶的顏色,又讓黎雲覺得實在不襯自己的心情,於是黎雲將那件粉紅的衣裳又放回了箱籠,重新挑了起來,最終挑了件淺綠的衣裙,色調既不特別低沉,也不太喜慶,才穿在身上。
黎雲換好衣服,就聽見張嬸的聲音:"喲,今兒要回門,就不一樣了,連床也不起了。"
那平日不睡到太陽曬屁股的方南,今兒也難得起早了一次,一聽見張嬸指桑罵槐,立刻就心疼起他媳婦來:"就是,我家蘆花一個人哩,天天忙這一大家子的事,真是太不象話了!"
黎雲趕緊出了房門,低著頭趕緊進了灶房,正在忙碌著早飯的蘆花見了便道:"今兒,你不是回門,去收拾東西吧,這幾日,姑都說不做豆腐,家裡沒多少事,我一個忙得過來。"
"蘆花姐,我都收拾好了。"黎雲沒有回屋,和蘆花一起做了早飯,端到飯桌上,那方南哼了一聲往那桌上一坐就訓斥起來了,"我說嫂嫂,你以後也要早些起來,我那哥也沒在家,你也不著侍候他,幹什麼整日都起這麼晚,事情全是我家蘆花一個人做,真是太不象話了!"
黎雲每日都是聽見蘆花有動靜就起來了,而方南的話十分侮辱人,那話對於成了親卻沒有行閨房之禮的黎雲來講,是十分刺耳的,黎雲咬著嘴唇看著方南,方南接著道:"你看什麼看,我講的不是理嗎?"方南話剛一落音,那端著飯進來的蘆花氣惱地道,"是不是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蘆花,你就是太老實了,我實在看不慣了。"方南氣哼哼地道,蘆花便道,"嫂嫂可沒你講的那麼不堪,每日都不比我起得晚,倒是你,覺得我辛苦,為什麼每日不早早起來幫我!"
"蘆花!"方南十分委曲地道,"我每日還要去驛站做事,那有多辛苦。"
"那你就想想你那驛站的差事是怎麼來的?"蘆花恨了方南一眼,方南不滿地道,"一碼歸一碼的事嘛!"
"去端碗!"蘆花乾脆直接給方南安排了差事,方南只得悻悻去廚房端碗了,蘆花才對黎雲道,"別理會他!"
"蘆花姐。。。"
"別誤了時辰,趕緊吃了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回孃家去。"
"其實。。。"黎雲其實一點也不想回什麼孃家,不過這樣的話似乎並不適合和每一個人講,講多了也無益,只得道,"好的,蘆花姐!"
黎雲剛一應完,就聽見張嬸在院中有些尖銳的聲音:"鳳奴,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呢?"
黎雲嫁了三日,知道這鳳奴早中晚都有可能出現在這裡,只要藥鋪不忙,鳳奴就會見縫插針回孃家,當然她這孃家雖然窮點,但卻很溫馨,那張嬸和梅娘都是極寶貝鳳奴的,就是那個十分痞子的方南,也是極疼愛他這外甥女的,與自己那孃家斷然不同,所以這鳳奴應該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小小年紀,嫁了個疼愛她的男人小全,對於她回孃家從不干涉,還喜歡時不時跟著來蹭蹭飯,當然少不了幫著幹些活,兩人時常是出雙入對,把黎雲看得滿眼羨慕,而那鳳奴除了生得漂亮,性子又極招人喜歡,黎雲從心裡喜歡鳳奴來,當然鳳奴來了,多多少少還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