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勞心,只要盯住天慈宮二位神僧的動向便好。”
茶盞上泛起一圈細波,映得持盞人眼中笑意更深了一層。
“我知曉了,你去吧。”
待那內監告退之後,蘭亭鬼客道:“飛鳥未盡,良弓便要藏了,果然帝王家無論哪代,都是一個模子裡刻的。你讓吾上次放過衛將離的事到底是引起殷焱的懷疑了,現在人過了橋,要拿你去當打手,你又有何對策?”
“疑便疑吧,現在如履薄冰的可不是你我。”說著,白雪川起身道:“許久不見,我去會一會佛子溫儀。”
“會佛子溫儀做甚?”
“佛子溫儀慣會在人面前搬弄是非,可不能讓阿離被這神棍騙了去。”
……
宮中現在情形微妙,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生人面孔,宮人們互相見了,都噤若寒蟬,便是平日裡最狗仗人勢的刁奴,此時也都夾起了尾巴。
白雪川在這宮裡仍是以佛學大家的身份,是以一路並無人相阻,待到了天慈宮,門前的女官也是恭敬有加。
“太后在西苑聽戲,還先生請先去講經堂稍事休息。”
“佛子可也在?”
“在,先生請。”
講經堂裡為求清淨,有大師們講禪時,並無什麼人伺候,是以也沒有什麼雜音。
白雪川剛邁進去時,見堂內空無一人,未待出聲,便見堂內禪煙微動,白雪川立時反應,稍退半步時,恰巧避過側邊襲來一掌。
雖然這一掌拍得又急又猛,卻未帶殺氣,白雪川便順手接下了,抓住對方的手腕帶著一折一鎖,繞了一個圈,懷裡硬生生捱了一肘,方才停下。
“這麼生氣,我又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你沒惹,師父惹了。”
白雪川略一沉思,鬆開衛將離,道:“佛子溫儀此人最好說些若有若無之事誤導他人,你不必過於在意。”
衛將離見他望向後門出,道:“別找了,佛子溫儀剛剛掐指一算說再留下恐有血光之災,早就走了。”
“佛子溫儀消災躲劫的功夫,怕是玄門中也少有人能及。”搖了搖頭,伸手摘去衛將離肩上一絲斷髮,笑問:“他此番與你說了什麼,惹得你大動肝火?”
衛將離面無表情道:“他與我說,曾經有那麼一群老頭子湊在一起商議怎麼治你,隨後當中兩個老頭子為爭天下,就坑了我,聽他話裡的意思,咱們師父也在那群老頭子裡面。”
眼底浮過一抹血腥異色,白雪川道:“濁世論清?”
衛將離點頭。
“佛子溫儀的說辭,阿離信了嗎?”
“怎麼可能?說你算計我還差不多,說師父算計我,簡直荒唐。”
教養之恩就不說了,當年她在密宗惹了大禍,被兩尊密宗法王聯手打得險些當場就死了,還是她師父及時趕到,反將那兩個法王打得重傷,放言回去若密宗敢動他門下弟子,不止要滅盡密宗苗裔,還要應東楚之邀入世局。
鬼谷門人就是這點可怕,任他殺人放火再狠都抵不過他們攪風攪雨的本事,此言一出,不止密宗這邊立時賠禮道歉,連西秦朝廷也急忙派人取消了衛將離所有案底,可以說密宗那時對白雪川只囚不殺也是咎於此。
“知道了,回頭我會好好教訓佛子溫儀的。他說的與會之人,除二皇外無非是玄門卦祖及摩延提,可對?”
衛將離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他:“你都猜到了?!”
“本來心中便存疑,阿離一說便想到了。他們想我入局是一回事,我入局之後他們站不站得穩又是一回事。”
和衛將離想得一樣,所謂濁世論清,對白雪川的處理方式分三種態度,夫昂子自然是不同意對他門下弟子下手的,卦祖與佛子溫儀則是力圖讓白雪川遁入空門,而其餘的密宗首座、楚秦二皇、與持“大一統”想法的儒門代表葉斐公,表面上看在夫昂子的份上不動聲色,會後便私下達成了共識,正巧西秦災荒,便以衛將離為引線點燃這盤大棋。
白雪川縱然不知道濁世論清,但也察覺到了這麼大的局絕不是某個人一力推動的,他若要找事,眼光必然要往上看,這些算計他們的人裡,除了一個隱藏極深的葉斐公,白雪川都猜得分毫不差,全部上了他的死亡名單。
“阿離既知是那些人害你至此,莫非還要與我為敵嗎?”
他來之前衛將離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擰眉想了片刻,仍是搖頭道:“私仇是一回事,家國又是另一回事,阻了你再引亂世,我再去尋仇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