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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了濃墨一般幽邃,徐徐問道——

“剛剛那人……是誰?”

……

“說吧,我聽著。”

“……那裝著碧沙羹的荷葉碗,今日一早,是扶鸞宮的宮女從玄覺殿裡還回來的。”

慧妃讓皇帝帶去的碧沙羹,用的玉碗是荷葉碗,雖說取材並非珍貴,但卻是她親手設計,獨她那裡有……分明昨夜讓皇帝帶走了,今天卻從玄覺殿拿出來,能說明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這些年,我不怕江妃之兄打壓我家人,也不怕太后拿我錯處,卻獨怕他為其他婦人瞞我,獨怕……獨怕他此後的知心人,不是我。”

“娘娘已有了小皇子和小公主,滿宮的人誰不羨慕您,何必為了個西秦女苦了自己?”

慧妃輕舒了一口氣,眼中露出執拗之色,道:“碧蘿,你是從閨中時便跟著我的,知道我這戲子生的庶女,要踩著嫡女、踩著左相家的兒子,蠅營狗苟地走到這一步該有多難……如今我有孩子了,我就更不能輸,輸了就什麼都沒了。”

碧蘿應聲稱是,她從小跟著慧妃,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一個誰都能欺凌的庶女名滿京華,再從民間走上天子枕畔,接下來就有可能以她一雙纖纖素手站上帝國的巔峰……這放在十年前,她想都不敢想,是以她對慧妃的手段有著近乎狂熱的崇拜。

“若非江妃作弄,把私會外男的事實歪曲成私會使節,否則這次一個不貞不忠的罪名就足以讓娘娘那西秦婦人徹底墮入塵埃……只是奴婢一直想不通,江妃怎會無緣無故地助她呢?”

“江妃自然要保那西秦女,她和元后的死脫不了干係,待太子登基了,查到她頭上,她和江家都會死無全屍……而那西秦女,不過是立在針尖上的幌子,只要兩國稍有摩擦,她便會摔得粉身碎骨。江妃膝下無子,與其讓武妃上位,還不如讓西秦女替她先佔著皇后尊位,這算盤她比誰都打得響。”

碧蘿面露嘲諷之色:“打得響也沒用,不過是個只會生女兒的廢物。娘娘若是當真不知如何下手,這個月陛下寵過兩日辛夷院的珍美人……那婦人家中有親戚在征戰中被西秦人所殺,和西秦人天生有仇,又沒什麼眼色,不如讓她去玄覺殿試探一下底線。”

幽瞳微閃間,慧妃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淡淡道:“就依你的意思做。”

☆、第三十三章 你跪著,我看著

月枝一早便起身,讓小廚房做好了蛋黃饅頭、蝦仁蒸、如意卷和紅棗羹,又想著昨夜沒成送夜宵,便滿滿地裝了三層食盒,待到快辰時,便和其他宮女交待了兩句便往玄覺殿去了。

昨夜宴後,皇后惹怒了陛下,被罰在玄覺殿抄經,一日只能讓宮人探望兩回。宮規森嚴,她不能陪著伺候,只能儘量多裝些皇后愛吃的。

這還是皇帝第一次罰皇后,連帶著扶鸞宮的面子也徹底落了,月枝走在路上時,都能聽到與她擦肩而過的宮人嘲笑的聲音。

先前也有這樣的事,有一回在殿中監領脂粉的時候,遇上玫嬪的大宮女,那宮女藉口玫嬪要得急,要先挑完才輪到扶鸞宮。殿中監竟也欺她們是西秦人,竟按著玫嬪宮人的意思做了。

這些在和親之前,翁昭容就再三提過……要嫁去的是敵國,即便你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他們還是會覺得欺負你是合理的、正常的,你表現出的反抗就滿足了那些人的自尊心。

好在來之後皇帝待她們不薄,隔三差五地會賜不少東西,比她們想象得要好得多……翁昭容自然是對此鬆了一口氣,或者說西秦的女人們都鬆了口氣。

除了衛將離。

說聰明也很聰明,也會看人臉色,但就是無視皇帝的喜怒,堅持做自己……終於惹惱了皇帝。

……哎,早晚有這麼一天的。

月枝暗暗想著,在聽說僅僅是罰抄經之後反而輕鬆了起來,這說明皇帝的容忍度真的超乎她們想象了。

到了玄覺殿門口時,月枝看到門縫裡的殿中庭院,久無人打掃,已有雜草從磚縫裡冒出,心頭就是一緊……這麼荒涼的地方,娘娘昨夜不會生病吧。

月枝正要推門而入時,忽然後面傳來一個女聲。

“慢著,你可是扶鸞宮的宮人?”

月枝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頭戴珍珠華勝的圓臉美人,面板柔如新卵,卻是辛夷院的珍美人。因她整個人彷彿上好的珍珠化精,被皇帝賜了個“珍”的封號,最近正當榮寵,正是得意之時。

月枝微微曲了曲膝,道:“見過珍美人。”

那珍美人抬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