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前進了三里不到,速度比龜爬還要慢。
這還算好的了,想起第一天派糧食的時候,曹昂是不寒而抖,那些瘋狂的流民,比之戰場上殺紅了眼計程車卒還要瘋狂。老人、孩子、婦女皆是如此,這可算是曹昂生平見過最瘋狂的一幕。
曹昂雖然同情這些流民,但對於如何管理指揮他們可謂極為頭痛,如今見到方才還亂成一片的流民,此時竟然如此守秩序,又怎能不讓曹昂驚訝萬分。
一把將文稷拉住,曹昂便問道:“這些流民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為何如此守序?”
文稷聽到,微微一笑道:“回大公子,此皆是四公子的吩咐,我等都是聽命而行。”
“四弟的主意?”聽到文稷之言,曹昂心中立即閃過疑惑的念頭,繼而拍了拍腦袋,彷彿想起了一件事般,問道:“對了,本公子還沒問你。四弟是從何處得來如此多的糧食?”
文稷淡淡一笑,便將曹植進攻白家村奪糧的經過都給曹昂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曹昂臉色立即漲得通紅,怒喝道:“可恨的白家,寧願米糧爛在糧倉,都不肯派一斗出來與百姓,該殺!”
文稷見到,暗笑道:“果然是兩兄弟,聽聞此事反映如出一轍。不過,事事以百姓為先,這對百姓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想到這裡,文稷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曹昂並沒有注意到文稷臉上的笑容,還怒容滿臉地大喝道:“四弟何在,為兄卻是要問問他,為何就此放過白家那等魚肉百姓的賊子!”
見到曹昂激動,文稷連忙攔著他說道:“大公子切勿衝動,四公子如此做卻是另有謀算。”
曹昂神情一滯,不解道:“另有謀算?”
文稷點頭道:“正是。四公子言,我等乃是喬裝成呂布麾下大將魏續去取糧,若是將那白家之人放出去,自能挑起兗州世家對呂布的不滿。”
曹昂並非愚笨之人,一聽之下哪裡還不明白過來,擊掌讚道:“果然是好計!父親在外強攻,而四弟此謀則可從內部瓦解,內外夾攻之下呂布必敗無疑!四弟果然厲害!”
後面跟著曹昂的幾名曹軍士卒聽到,面面相俱,而那校尉更是悄悄翻了翻白眼,暗道:“好像兩天之前,大公子還羞辱了四公子一頓,現在……”想到這裡,校尉輕輕搖頭,這是曹家內部之事,他只是一小小校尉,不可過問。
而曹昂,此時也彷彿想起了兩天之前自己罵過曹植一頓,爽朗地笑了幾聲之後,那笑聲便成了乾笑。
文稷倒是沒有注意這麼多,對曹昂說道:“大公子,四公子便在前面,我們過去吧。”
曹昂聽到,臉上閃過了一點不自然,面色有些複雜,但很快就消失,輕輕點頭道:“走吧。”
在文稷的帶領下,曹昂一行人穿過流民群,卻是直入了人群中,一輛顯眼的馬車很快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還未等曹昂等人靠近,就見到前面立著一名孩童。但見來人身穿小一號的文士服,年紀雖小,且臉容稚嫩,加之身上也風塵僕僕,但無損其獨特的形象。文稷和曹昂後面計程車卒見到,齊齊下馬,就連曹昂猶豫了一會之後,也跳下了戰馬。
這時,那孩童已經來到曹昂面前,微笑著拱手道:“植見到大哥,大哥別來無恙乎?”曹植雖然是在行禮,但是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卻是來回掃視,當見到曹昂一行中有一名士卒沒有牽著戰馬,曹植的目光當即一緊,不易擦覺地皺起了眉頭。
曹昂上前幾步將曹植扶住,繼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向曹植作了個揖。曹植原本還留意戰馬之事,見到曹昂如此也是大驚,立即側身讓過曹昂的一禮,說道:“大哥對小弟行此大禮,莫不是想小弟折壽?”
曹昂搖了搖頭,誠懇地說道:“大哥日前錯怪四弟,對四弟說了些重話,卻是不該。如今特地向四弟請罪,求四弟原諒。”說完轉到曹植的前面,再次作揖。
曹植聽到驚訝無比,同時也為自己心中升起的那點齷齪感到臉紅。知道自己的身高扶不住曹昂,於是連連擺手道:“大哥,使不得!”
曹昂卻是不理,見到曹植還要避,曹昂卻是說道:“若是四弟堅持不受,乃是不肯原諒大哥。”
說到這個份上,曹植也只能苦笑著,受了曹昂一禮。當曹昂行禮完畢之後,曹植卻是語帶無奈地說道:“大哥,我們乃是兄弟,你又何必如此。”
不想曹昂卻是一擺手,說道:“對是對,錯便是錯。我等雖是兄弟,然為兄這次犯錯,若不主動認錯,日後又豈能為父親分憂。日後為兄若再犯錯,還請四弟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