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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椅子上。王恩承上前,“可我所知道的,譬如江家,長公主,這幾日正在向陛下推舉新的戶部侍郎——”倘若王家此刻還垂手不理,難保倒手的權利就被旁人所奪。

王相眼睛睜開,看了眼長子,又思慮一下。

“還是不妥,從前我是懼那盛國公一家,既有了驍勇善戰之武將,若是在有個入閣的戶部侍郎,只怕以後一人獨大,天下人在不知我王家名聲。可我前幾天做的已經快到極限,百官罷朝,陛下表面仁義,實則最為記仇,狗急都有跳牆的時候,何況那是真龍天子。”

真龍天子想保都保不住的人,眼下他是因為形勢,不能拿你如何,可那也是因為他顧忌著形勢,想當一個明君。倘若有一天他突然想起這件事兒,又怒極了呢,王相終究是保守之人,做到了這一步,後頭的卻不願在繼續下去。

“父親”,王恩承卻不這麼想,“如今萬事俱備,只差最後這臨門一腳了。我們王家前頭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如今卻因為膽怯付之一炬,豈不可惜。何況又不止王家,如今我們若止步,餘下所有恐怕只會被旁人瓜分。”

王相還沉默著,沒有說哈,一旁王恩承已經轉頭跪在他身前,“父親,您是丞相,或許做這些與陛下相悖,您有擔憂,不若讓兒子去吧,我已經聯絡好了諸位朝臣,明日若不處決盛謙,就再行罷朝——”他話沒說完,王相陡然睜開眼睛,雙眼發出爍爍精光,“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王恩承跪下,“是王家的未來。父親,如今世家林立,後起之秀又不絕。似盛國公那一門,不過土堆裡出來的泥人,如今握了兵權也能俯首看人。”

王相只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罷了又垂著頭,“算了……”既然做都已經做了。倘若這時候收回手,兩頭都不落好。他又看著王恩承,“我非是不想你這樣做,只是有句老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切未到最後一刻,永遠不要急著往前衝。”

因為前頭等著的,不一定是榮華富貴,也有可能是萬丈深淵。

王恩承此刻卻信心滿滿,“父親,就算之前的罪狀不夠,還有旁的。何況東廠的人您也不是不知道,盛謙一個文人進去,能扛得住幾下人,如今指不定認罪書都寫了幾遭了。那管平奸惡狠毒,只怕這頭處理那盛謙,另外一頭就又要跟陛下攬權了,之前已經被他搶先太多次了,父親,如今萬萬再不可內斂行事,恐錯過良機。”

王相想了想,終是點頭了。

——

已經到了深冬,與前些天連日的雪不同,已經好久未曾下雪,京城卻比以往都冷了很多。

這日早朝時,天還矇矇亮。皇帝在百層臺階之內的大殿上,天色昏暗,裡頭的龍椅泛著光芒,底下眾臣跪在殿外的茫茫月色裡,而大殿之上,卻只有稀稀落落幾個臣子。魏帝在上頭,臉色昏晴不定,王福也攢著一口氣兒在胸腔裡,只覺得是一股風雨欲來之相。

“這是第幾日了?”只聽龍椅上的魏帝開口。

王福垂頭,只片刻後便答道,“第三日了,陛下。”

魏帝似乎在思考什麼,但皇帝在上能輕易看著底下臣子的表情,底下臣子卻不能直視天恩。片刻後,魏帝就開口了,“傳朕旨,十日之後行令處斬原戶部侍郎盛謙。”

王福看著魏帝,恭敬答應,又照著傳誦下去,很快便有小太監又宣於外頭跪著的臣子面前。但他們臉上笑容還未曾過,很快魏帝第二道聖旨又下來了,說諸臣受了凜冽寒風,未免身體不佳耽擱朝事,一律在家休養三日。

便是變相的免官三月。

總歸是皇帝,被人這樣逼迫哪能不氣。處死一個臣子對他來說是沒什麼——大家都不滿這樣的結果,可若是這時候再讓人出頭上去,卻沒有一個人敢了,幾個交好的大臣左顧右盼,下了朝之後到宮門口,又一塊要去王家商量對策。

——

彼時魏帝的令下來,次日之後盛家諸人才剛知道。

芸娘心裡本就忐忑了許久,剛聽到這訊息人就暈厥過去。靈珠雖然沉穩,但畢竟年紀小,一時間母親又病倒,難免紅了眼眶,又看著盛明珠。

“沒事兒的”,大夫還沒過來,盛明珠只安慰的看了妹妹一眼,可她自己提著的心卻怎麼也放不下來。前幾日前面時,爹爹明明說過他無事的,怎麼還沒過幾日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條例,“我去找祖父。”

盛明珠說著,便出了房門。黃媽媽剛端著湯藥進來,只看見了她的背影,頓時搖了搖頭,又拿著藥進了屋內,看著床上昏躺著的芸娘,一時嘆道,“從前在幷州都相安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