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氣受損……”
“自絕於子嗣……”
一個字一個字迴響在耳邊。
他目瞪口呆地盯著王令的背影,想起這段時日以來身子的奇怪變化,的確全都出現在習練五毒術之後……
良久之後,目光裡的駭然被瞭然所取代。
怪不得他當時提起最近房事上力不從心時,劉一德的表情會那般古怪,原來他們早就知道這五毒術會損害精氣。
然而叔叔為了操控他去對付平煜,依舊哄騙他學練這陰毒至極的功夫……
呆怔了一瞬後,牙齒咬得格嘣作響,他眸子裡湧起刻骨的恨意。悲涼地想,虧他還打著回京之後蒐羅美人的主意,如今被這韃子坑害到這般田地,就算日後再遇到傅蘭芽這樣的美人又能如何?他再也無法人道了!
念頭升起,滿心的雄心壯志都化為烏有,胸膛都險些氣炸。
一雙細長的眼睛裡更如王令一般染上了血紅,說不出的可怖。
“老匹夫!我跟你拼了!”
第140章
這邊王世釗剛越過眾騎追趕王令而去; 那邊平煜緊追了一晌,眼看要追上王令,誰知竟出其不意殺了個回馬槍,撇下王令; 回身飛縱到眾軍士當中。
隨後,踏上其中一騎; 搶過馬上人手中的韁繩; 一抖韁繩; 縱馬攔在正要絕塵而去的英國公張達面前。
張達乃是此次皇上欽點的隨軍出征的右元帥; 剛才驟見皇上被王令擄走; 正急聲指揮諸將士進行部署,以求在最短時間內將皇上解救出來。
見平煜阻攔,張達白眉一豎; 勒住韁繩; 喝道:“平煜小兒; 汝何意?”
當年先帝去世時; 為了穩固江山,曾留下五位肱骨之臣輔佐皇上,兩年過去; 五位重臣老死的老死、下獄的下獄,唯有一個張達留存了下來,人雖平庸無能,資歷卻少有人能及,便是平煜的祖父西平侯在世時; 也得尊稱張達一聲大哥。
故這聲“平煜小兒”無半點唐突之感。
平煜告一聲罪,稱其為張公,肅然道:“王令機關算盡,此次更是有備而來,欲救皇上,光對付王令一人遠遠不夠,另有一事迫在眉睫,急需借用張公手中的兵權進行排布。”
張達怔了一下,一雙因年邁而略顯得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平煜,心知此子是西平老侯爺在世時最喜歡的幼孫,最是足智多謀,這兩年在朝堂上游刃有餘,尤為讓他刮目相看,旁人的話他可以一哂置之,唯獨此子不容輕怠。
思忖間,對列的平焃和榮屹已疾馳而來,且從二人急迫的神色來看,多半早已知道平煜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心念一轉,急聲道:“如何解救吾皇?”
平煜將目光投向隊伍最後列的“三千營”的一眾驍騎上,見王令果然只顧一味盤桓,有意引逗得眾弓弩手不斷挪移箭矢的方向,偏不肯躍出三千營的地界,愈發瞭然於胸,答道:“眼下最緊要之事,便是需防王令策反。”
傅蘭芽人在廟中,注意力卻始終放在外頭的平煜身上。
離得遠,觸目之處滿是軍士,根本無從瞥見平煜的身影。
且自從王令被揭破身份後,明軍便彷彿炸開了鍋一般,再沒有片刻沉穩,皇上被俘後,一干將士更是拉弓的拉弓、呼喝的呼喝,狀甚急迫。
因遲遲未尋到平煜,正有些擔心,誰知一眼瞥見對面的明軍狀若散沙,眼睛裡的憂色又添幾層。
她清楚地知道,王令哪怕再武功蓋世,也難以一人之力抵禦數萬名軍士的圍剿,之所以擄走皇上,除了用皇上做人質外,定還有旁的依仗,
記得剛才王令將皇上從馬上拽起時,曾從懷中取出一物揮至半空,看樣子,似是意圖釋放訊息、引來援兵,不料被平煜持弓射下,平白壞了打算。
可是以王令的謀算,怎會這麼容易便讓自己陷入困境當中?故而除了引坦布前來,王令定有後招。
正想著,忽見原本在神廟前的平焃和榮屹忽然拍馬而去,似是打算前去跟明軍匯合。
稍後,密集的隊伍忽然如同被劍劈開一半,分作兩列。
當中幾名將士引領大軍,浩浩蕩蕩朝前奔去,分明已在短時間內另有了部署。
她不由微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王令絕不可能是孤軍作戰,他身後所仰仗的,是整個瓦剌多達數萬之眾的軍備力量。
若是以為單單擒住一個王令便萬事大吉,只會讓己方陷入王令的陷阱中,故不論對方陣營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