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婉約,一如從前。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她身上衣裳似是新做,且剪裁及衣料都算上佳,想起她如今處境,心頭掠過一絲疑惑,正要細看,忽有人剛好走到傅蘭芽身後,狀似無意,將他的視線嚴嚴實實地遮住。
他怔了一下,順著那挺直背影往上看,就見那人一手扶在繡春刀上,立在臺階上,正聽白長老和另兩名年輕男子說話,不是平煜是誰。
他心中那種怪異感更甚,淡淡看他一眼,負手往宅子內走去,剛上臺階,不料平煜身旁一名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敏銳地朝他瞥來,似有打量之意。
因來時匆忙,陸子謙暫未得洪幫主引薦,不知此人便是秦門的掌門秦晏殊,見他目光除了好奇之外,還透著幾分不屑,想起自家所行之事,一時五味雜陳,暗歎口氣,目不斜視進了宅子。
秦勇見一行人總算順利進了宅邸,神情微松,轉過身,吩咐白長老等人啟動機關。
等宅子外豎立起看不見的屏障,秦勇便對正打量四周的平煜道:“這宅子是依照咱們秦門多年來傳習下來的老規矩佈下的,外頭設下了不少刁鑽的機關,南星派就算想闖入,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法門,傅小姐今夜可放心在此安置。”
平煜點點頭,南星派委實難對付,一會若林之誠再用那琴聲前來滋擾,至少有宅邸外的機關做遮擋,無論如何都波及不到傅蘭芽身上。
他不用擔心她被擄走,可以專心對付南星派。
便笑道:“有勞秦當家了。對了,剛才洪幫主似是有要事要與我商議,能否請秦當家安排一處院落,既能讓罪眷安歇,又能有空餘的屋子讓我等議事。”
秦勇知道他如此安排,無非是怕橫生枝節,不肯讓傅蘭芽離開近旁,忙笑道:“正該如此。這宅子裡有處小院落,裡頭有幾間頗寬敞的廂房,我已請人領傅小姐前去,一會傅小姐在其中一間廂房歇息,我等則可在鄰房議事。”說話時,莫名覺得嘴裡有些微微發苦。
平煜笑著看她一眼,往前走道:“如此甚好。只是這樣一來,欠秦當家的人情越發多了。”
秦勇略微一怔,正色道:“平大人何出此言,傅小姐曾經救過晏殊一命,只要她一日未脫離危境,我等便一日不會對傅小姐的安危置之不理。”
想起來時路上白長老跟她彙報的事項,邊思量邊道:“傅小姐身上的疑團太多,我揣摩至今,都未能窺見全貌,也不知這回陸公子和洪幫主聯袂前來,能否對解除她困境有些幫助?剛才聽白長老說,陸公子說他此次來,不但為了幫傅小姐,也為了幫傅大人和傅公子,也不知此話是真是假。”
平煜臉色笑容一淡,點點頭,並不接話,往前走去。
秦勇見他臉上彷彿籠了一層陰霾,憶起平家跟傅家的恩怨,似有所悟,一時拿不定他此時心中所想,也跟著沉默下來,斟酌了片刻,正要說些旁的話,一抬頭,忽然瞥見平煜領口上似有幾處暗紅色的汙漬,看著像血痕,一凜,仍要細看,平煜卻已朝前走了。
她愣在原地,回憶一番他說話時的語氣,清澈沉穩,不見滯緩,應該不是受了重傷的模樣,難道這血跡是沾惹的旁人的?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那處小院,傅蘭芽主僕已在最裡頭那間東廂房安置下來,外頭守著李珉和陳爾升。
隔壁廂房內,白長老及洪幫主、陸子謙等人正端坐在房中飲茶。
折騰了大半晚,眾人早已飢腸轆轆,便有人吩咐做了些簡單粥湯送到院中來。
李攸站在廊下,見平煜及秦勇進來,忙下了臺階,迎過來笑道:“就等你們了。”
平煜見他臉色稍差,但行動敏捷,毫髮無傷,奇怪地看他一眼道:“你這幾年到底練了什麼怪功夫?”
李攸嘿嘿一笑道:“這你就得問我師父了,他老人家不是在裡頭麼。”
平煜一怔,這才想起李攸曾在洪震霆門下學過兩年功夫。
正要進房,忽見一名下人從他身後走過,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是兩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等那人上了遊廊,秦晏殊示意那人退下,親自接過托盤,順著遊廊,走到東廂房門前。
平煜意識到秦晏殊要做什麼,停在原地。
陳爾升及李珉不等秦晏殊走近,便客客氣氣道:“秦掌門,請留步。”
秦晏殊憋著氣道:“我給傅小姐送些吃食。”
話音剛落,房門忽然開啟,林嬤嬤探頭往外看道:“咦,秦掌門。”
秦晏殊心中一喜,便要說話,陳爾升卻出其不意從他手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