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那人的相貌跟布日古德有些相似,便連夜離開雲南,回到嶽州清點教中事務,隨後即刻進京找尋布日古德的下落。
“誰知這一找,便是十一年,直到五年前,我無意中在城門口看到太子一行出城去京郊狩獵,在太子隨從中看見布日古德,這才得知此子已化名王令,搖身一變成為了太子身邊最得用的司禮太監。
“更可恨的是,這十一年來,因他重拾五毒術,功力早已今非昔比。我找到他後,幾次欲取他性命,卻因太子府守衛森嚴,布日古德武功一流,幾番出手,始終未能得手。我只得繼續蟄伏,靜待時機。
“然而就在兩月前,不知何人傳出訊息,說可做藥引之人再次在雲南出現,與二十年前不同,因著血脈相傳,如今的藥引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名女子,而是獲了罪的前任首輔傅冰的女兒。我聽得此訊息,心知當年搶奪坦兒珠的其他門派勢必會有所動作,便回到嶽州,召集了教中子弟,往雲南趕來。”
他說完,久久沉默,顯見得已將自己所知道的悉數說了出來。而後頭的事,不必他說,平煜也已知曉。
平煜靜靜等了一晌,見林之誠再不開口,便從懷中取出一張空白供狀,令林之誠畫了押,這才道:“若想起什麼旁的,立刻令我手下通知我。“
說罷,起身,立了一晌,轉身出了屋。
到了鄰房,見傅蘭芽正怔怔地坐在桌旁,臉色變幻莫測,顯見得方才林之誠的供詞太過叫她震撼,她一時間未回過神。
見平煜進來,傅蘭芽抬頭望向他,木著臉道:“他剛才所說的,可都是真的。”
雖是提問,卻是陳述的語氣,多半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林之誠為了保住妻子的性命,斷不至於扯謊。
平煜走到傅蘭芽身邊,見她臉色委實難看,忍不住將她摟住,沉聲道:“林之誠的供詞,我稍後會細細與你一道剖析,我先送你回內院,你歇息一會,莫要胡思亂想,傍晚時我再去找你。”
傅蘭芽心中雖然仍驚濤駭浪,半晌不能平靜,但聽得此話,心知平煜恐怕還有別的安排,便貼著平煜的腰身點了點頭。
平煜此時實在無暇心猿意馬,便拉了傅蘭芽起身,替她戴好幃帽,走到門口,兩人一前一後出去。
許赫和林惟安見二人出來,忙跟在二人身後,仍像來時那樣“押送”傅蘭芽回內院。
路上,兩人都在細細回想及揣摩林之誠的話,誰知剛走到外書房院外,遠遠聽到有人說話,似是有人剛進府。
稍後,府中管事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公子正在府中審問犯人,世子可要小的去通報公子?”
“不必。”有名闊朗的男子聲音道,“是他自己找我來的,我這邊也正有急事要找他。”
傅蘭芽訝然,轉頭一望,就見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龍行虎步走來,生得長眉鳳目,英俊迫人,行走時脊背挺直,氣勢隱隱。
從這人面目上來看,跟平煜生得有些相似,只臉部線條稍粗獷些,麵皮也稍黑,不如平煜招眼,但兩人一望而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負手疾走了幾步,那人抬眸一看,看見了傅蘭芽,不由一怔,腳步頓住,迅速上下打量她一番,少頃,肅容衝她微微點了點頭,便轉頭朝平煜看去。
傅蘭芽這時已猜到這男子是平煜的大哥,忙屈膝回以一禮。
平煜眼睛看著那人,嘴裡卻低聲對許赫道:“速將傅小姐送回內院。”
說罷,便朝平焃迎去,口中道:“大哥。”
第97章
傅蘭芽見兩人顯然有要事要商議; 不便再留在原地,跟在許赫和林惟安身後進了內院。
林嬤嬤見傅蘭芽回來,忙迎著她進房,覷了一回她的臉色; 也不敢貿貿然挑起話頭,只道:“外頭這秋風吹得人嗓子都幹了; 小姐累了; 先坐下飲杯茶潤潤嗓子再說。”
傅蘭芽此時除了推敲林之誠的供詞; 更好奇平煜大哥來找他做甚。
坐下後; 令林嬤嬤將平煜給她的紙筆找出來; 飲了口茶,攤開紙。
可真對上雪白的紙箋,她卻千頭萬緒; 半晌都無法落筆。
在聽完林之誠的那番話後; 她直到現在情緒都未平復; 只要一想起當年母親曾有過那番遭遇; 心中就一陣酸楚,直想落淚。
好不容易提起筆,還未落墨; 眼淚已經猝不及防滴落在紙上,在毫端氤氳開一團溼漉漉的痕跡。
她忙定住神,抬手拭了拭淚,等心緒稍稍鎮定些,提起筆; 一邊回想,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