眈,再往前走,不知還會引來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沉吟半晌,他眼前驀然浮現昨夜在溪畔時她那雙含著淚的眼睛,烏黑的瞳仁覆著一層水膜,那麼透亮,莫名讓他想起當年在韃靼草原上見過的熠熠星光。
他冷哼一聲,重重放下茶盅,邁開步往裡屋走去。
李珉被他放茶盅發出的動靜嚇了一跳,滿臉錯愕地看著平煜的背影,平大人這是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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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蘭芽正跟林嬤嬤吃飯,李珉在外敲門,進來後,遞給林嬤嬤一罐小瓷罐,道:“這是治扭傷的膏藥,藥效不錯,早晚一次塗於傷處,不出幾日,扭傷的地方就會消腫了。”
林嬤嬤意想不到,忙千恩萬謝地接過,傅蘭芽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林嬤嬤手裡的藥罐,微微一笑,起身道了謝。
李珉倉促回以一笑,不敢多話,連忙退了出來。
下臺階時,回頭看一眼,鬆了口氣,其實平大人還有一句話要他轉達給傅小姐,就是“我等公務在身,傅小姐最好記得抹得勤些,免得一味的拖人後腿。”
他覺得這句話太刻薄,面對著傅蘭芽,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便擅作主張給昧下了。
用完午膳沒多久,穆家下人又送來一些衣裳鞋襪,卻不似昨日全是夏日衣裳,多了些極厚的棉裳及小襖。
那人道:“世子妃讓小的轉告傅小姐,此去京城路途遙遠,出了雲南之後,天氣便要見冷了,這些衣裳留著給傅小姐及這位嬤嬤路上禦寒之用。世子妃還說,她諸事纏身,照管不周,望傅小姐莫要怪罪。”
傅蘭芽萬沒想到世子妃經過昨夜之事,還能這般為她著想,接過衣裳,鄭重道謝。
林嬤嬤感激涕零地送那人出門,回屋跟傅蘭芽收拾了簡單的行囊,主僕二人便欲出發。
誰知剛推開門,門前投來一道陰影,將她二人攔在裡頭。
主僕二人一驚,抬頭一看,便見王世釗立在門前。
“傅小姐。”他似笑非笑地掃一眼傅蘭芽的裙角,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瓷罐,遞過來,“傅小姐的腳可是傷著了?這是我常年帶在身上的藥膏,對跌打損傷素有奇效。”
林嬤嬤向來怕他,忙將傅蘭芽攔到身後,強笑道:“不勞煩王大人,剛才李大人已送了藥來了。“
“李大人?”王世釗眉頭一皺,李珉竟已送了藥來?他一個小屁孩,能知道什麼?不用想,定是平煜讓他送來的。
他笑了笑道:“他那罐藥太尋常,我這罐才是難得一見的好寶貝,最是對症,傅小姐一會抹到腳上,保管藥到病除。”
傅蘭芽扯了扯嘴角,不緊不慢道:“王大人的美意我心領了,只是李大人交代了,他那罐藥的藥性與旁藥不相容,我才剛已抹過一回,想來此時已開始發揮效力。若是再胡亂混用旁藥,怕是不太妥當。還請王大人收回吧。”
王世釗難得見傅蘭芽對自己和顏悅色,怎肯罷休,還要強著她收下,忽然身後幾處房門開啟,李珉等人出來了,似是聽到這邊動靜,幾道目光齊齊掃來,王世釗一時無法,只好作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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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了府,傅蘭芽站定,透過幃帽靜靜打量四周,卻見門前除了錦衣衛的車馬外,另有一行車隊。
車隊當中兩輛馬車,雖然並不奢靡奪目,但從車轅及烏沉沉的木料來看,絕非尋常人家能用配備。
馬車周圍前呼後擁,俱是身著常服的護衛,好不氣派。
她不免有些訝然,難道穆府中也有人要出門遠行?看這架勢,難道是世子妃。
可她轉眼便看到了跟穆承彬和平煜站在一起的那人,文質彬彬,長身玉立,若沒記錯,似是姓鄧。
他昨夜本也在院中,可自從開始用蛇血驗身開始,就似乎頗覺不適,跟穆承彬打了聲招呼,便匆匆而去。
此刻他臉上含笑,拱手告別道:“表姐夫,我和舍妹在府中叨擾了這許久,給你和姐姐添了不少麻煩,現下離荊州外祖母壽辰日近,姐姐病情又已見好,我等不便再叨擾,這便要取道去荊州了。”
表姐夫?看來這位鄧公子果然是穆家的親戚。
傅蘭芽大約知道些跟穆王府沾親帶故的勳貴人家,放眼京城,姓鄧又如此顯赫者,除了永安侯府,再無別家。
剛才聽他提到妹妹,莫非永安侯府的小姐也在穆府。
穆承彬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