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白衫人身後還有兩個人。其中一箇中年男子被另外一個年紀在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扶著,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更加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臉上竟然也是傷痕累累,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猙獰。倒是那個扶著中年人的年輕男子像樣一點,至少渾身沒有看出什麼毛病,只是那長相,邪異了一點。
“琳達,你這是怎麼了?”原來,張寶身後的那白衣人竟是好幾天沒有見的林秀。想不到幾日之後的重逢,他竟然變成了這般形象,也怪不得張易之十分的驚詫。
而小月一見林秀走近,終於記起前不久自己似乎還曾和他見過一面。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趕忙別過頭去。但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林秀老遠用手指著小月道:“這都是拜小月娘子所賜。”
原來,林秀今日有事前來拜訪張易之,也正好遇上了張易之同樣的煩惱,他採取的辦法也和張易之一樣——爬牆。
只不過,他的爬牆技術比起張易之來,真是有著雲泥之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了牆頭,以為可以輕鬆一下了,裡面卻傳來了小月的喝罵聲。不等他解釋,小月不斷從地上撿起石子,向扔了過來。
林秀的身子還沒有在牆頭停穩,立馬又要閃避這石子攻擊,自然抵受不住,一不小心,便從牆頭摔了下來,頓時就成了現在這般樣子。然後,他只好老實地去前門排隊,好在恰好遇見了張寶,才被張寶領了進來。
第158章 以身相謝
極力忍著笑,張易之擺出老好人的姿態,向林秀道:“這事是個誤會,小月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多海涵吧!”
小月回過頭來,瞪了一眼張易之,又望了一眼林秀。WWw、那意思似乎是說,他都這麼說了,你還想怎麼樣吧!
林秀本來也沒有向小月興師問罪的意思。畢竟,他也知道,自己*之舉,本身就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可看見小月這有恃無恐的樣子,他還是被噎住了,頓時說不出話來。
張易之一看小月鬧得有點不像話了,再這樣下去,林秀都無法下臺,便回過頭去,瞪了小月一眼。
若是按照小月以往的脾氣,這張府裡面,能讓她忍讓的也只有老太君臧氏一個了。包括張易之在內的其他人這樣瞪她,她自然要毫不猶豫地瞪回去。但這一次,當她正要瞪眼的時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竟是緩緩地收回凌厲的眼神,輕輕地垂下頭去。
“好了,好了!”張易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道:“此事就告一段落吧!”又回過頭來,向小月道:“小月,要不,你去老太君那邊坐坐吧,如今這會,她應該午睡起來了!”
小月嘟嘟嘴,像是有些不願,但還是含糊地答應一聲,轉身去了。一旁的張寶見了小月如此乖巧的神態,大為訝異,望向張易之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崇拜。
“都坐吧!”看見小月走遠,張易之回頭向自己的三位客人說道。
“這兩位是——”
張易之一語未了,林秀連忙說道:“五哥,這位就是我舅父,前左諭德劉思禮了,而這位,就是我表兄劉符度。”
張易之訝然不已。據他所知,這次劉思禮案的其他人犯,如盧衡、喬知之等等一大批人都已經被放了出來。唯有主犯劉思禮因有那張紙條作為罪證,*的嫌疑尚未洗脫,需要等長安那邊的人犯押到,對質完了之後再宣判。不想,這才過了幾天,張易之居然在自己家裡看見了他。
不過,此時的劉思禮看起來的確像是受到了一場殘酷的摧殘。已經是面目全非,讓張易之這個曾經遠遠見過他一面的見了,甚至沒有生出一點熟悉的感覺。
“原來是劉公、劉兄!”張易之連忙拱手道:“久仰!”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思禮終於開口,帶著點沙啞的聲音,他說道:“張郎莫客氣,這次我登門拜訪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想親口向張郎道聲謝。我回家之後,聽秀侄兒說起了你這次為了老夫一個陌生人,竟挺身與來俊臣對撼,直到最後將他硬生生地扳倒。如此義薄雲天,真是令人無比感佩,無比敬服哪。張郎請受我一拜!”
說著,他和劉符度父子二人便站起身來,向張易之拜了下去。
作為一個穿越者,張易之的適應能力是一等一的強,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幾乎已經算得上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周人了,但他對於這時代的禮節還真是有些不適應。想當初覲見的時候,因著上面是皇帝,非跪拜不可,他只好勉為其難地跪了。但那時候心裡那種彆扭的感覺,就別提了。
自己跪拜是如此,受人跪拜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