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
劉水清原是鄉下的一個樵夫,卻並沒有一般他這種出身之人的保守。兩人成婚後沒多久,劉水清便暗中打點了一番,透過關係,在遼山縣衙謀得了一個捕快的職務。為此,他收拾起父母留下來的遺產,並把家中的田地全數變賣,和新婚的妻子一起搬來了遼山縣城,並在這裡置辦了這處房子。
劉水清之所以花費偌大代價來謀取這個捕快的身份,就是因為遼山縣的捕快是出了名的只拿錢不幹活的。當捕快之餘,他還可以和妻子在其他方面拓展一些賺錢的路數。
應該說,劉水清的這番謀算,雖然有點投機之嫌,卻也是可行的。但是他的運氣卻極差,才混進衙門裡沒幾天,州衙裡換了一位新的堂官。這位新州家也沒有什麼新鮮的花樣,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和其他幾乎所有的州家一樣,就是把目標對準了觀風山。
於是,才進入衙門幾天的劉水清恰好趕上了這一波事情。
不過,臨走之前的劉水清並沒有像一般攤上這倒黴事的捕快一樣沮喪。那一夜,和妻子一般激情過後,他忍不住心頭得意,說出了一個令人大吃一驚的秘密:觀風山看似地勢險要,真要想攻進去,也有一條其他的途徑!而這條途徑,就是當初劉水清在鄉下當樵夫的時候偶爾發現的,還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劉水清憧憬著,只要自己第二天把這個秘密向上面密報上去,上面定然會十分重視。而一旦剿匪事成,固然是每個人都有功勞,他劉水清雖然未必是首功,至少也能混個大功。到了那時候,升官發財之類的,自然不在話下。
劉胡氏對丈夫一向十分信任,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人,已經不止一次地做出令劉胡氏頗為吃驚、事後卻被證明無比正確的決定,她相信這一次也會和前幾次一樣。為了等丈夫凱旋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以達到雙喜臨門之效,她甚至隱瞞了自己已經懷孕的事實。
幾天後,天天坐在自家門口翹首以盼,都已經快把自己變成“望夫石”的劉胡氏終於等來了丈夫的訊息——那是一個噩耗。在這次的剿匪過程中,官府損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輸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慘,有好幾個年輕人都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其中就包括劉水清。據說他跌下了懸崖,連屍骨都無法找到。
劉胡氏疑惑、不甘、傷心甚至絕望,但為了孩子,她還是展現出自己天性裡本來就有卻一直沒有機會展現的堅強,默默地將自己的淚水吞回了腹中。
此事若是到此為止,倒也罷了。偏偏後來又發生了一點其他的事情,讓劉胡氏的生活越發的雪上加霜。
本來,按照遼山縣衙不成文的規矩,捕快中有人因剿匪而受重傷或者殞命,官府是要發給撫卹金的。而這等和銀錢打交道,大有油水可撈的事情,不出意料地落在了當時就已經是遼山縣主簿的李靜身上。原因是眾所周知的,李靜和州衙的關係非同一般。由於州司馬魯廷宇膝下無子,早已把自己的內侄李靜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百般呵護。有了這重關係,但凡衙門裡有一點優差,不出意料總會落在李靜身上。
發完其他捕快的撫卹金,來到劉家的時候,李靜頓時就被劉胡氏勾住了魂魄。這模樣、這身段、這聲音,甚至連她挺起的那個大肚子,無一不像是一條條小蟲兒一般,輕輕地在他的心底撩撥著。
為此,李靜竟然當著一同前來的捕快之面向未亡人屍骨未寒的劉胡氏提出了婚姻之約。
結果很顯然,李靜不但遭到了拒絕,還被暴怒起來的劉胡氏用掃把趕出了家門。為此,她付出的代價就是原本還算不錯的一份撫卹金成了李靜的私財。
但李靜並不死心,從此以後隔三差五的總要來劉家一趟。好在他也知道劉胡氏是一個剛烈的女子,倒也不敢用強,只是一味的用言語調戲。當然,這大概也有他過於自信的原因。以他的相貌、家世,冀州範圍內的未婚女子還真沒幾個能拒絕得了的。
最初,劉胡氏也以為,李靜這樣的浪蕩公子對於一個女人的興趣,會隨時泯滅。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年以來,李靜幾乎是從沒有停止過他追求的腳步。
有時候,劉胡氏也會在心底有一種一閃而過的感動,她甚至會聽見一個聲音在心底說道:“要不,嫁了算了!”但很快,她就會否定掉這種聲音。
雖然作為她這種年輕的俏寡婦,再醮幾乎是必然的事情。但想一想李靜的身世,她覺得這絕非自己的良人。而且,在她的內心裡還藏著一根刺,就是她的前夫劉水清死得有些蹊蹺。本來,以劉水清對那條密徑的信心,劉胡氏對於剿匪也十分的有信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