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才通報進去,你就起來了,看來是根本就沒有睡覺吧!”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唔,他們——”一眼看見張易之身後四個人的狼狽樣子,姜山明顯的愣了一下。或許,他也沒有想到,他的四位得力干將會被一個看起來這麼文弱的青年折磨成這般模樣。劉水等四人見到姜山詫異的眼神,無不臉紅耳赤,眼神間透出無盡的羞慚,仿似犯下了大錯的孩子一般。
“放他們回去吧!”姜山苦笑一聲,向張易之道。
張易之正要出言拒絕,卻聽姜山又說道:“張少公不必擔心,今晚的事情,都是我指使他們所為,和他們自身無關,你儘管放他們走便是,有我這個罪魁禍首在,你又何必揪住這些小嘍囉不放呢?”
張易之沒有想到姜山居然如此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所為,意外之餘,又生出了幾分疑惑:“這種事情敗露,他怎麼一點也沒有羞愧或者不安呢?難道他還有其他的倚執不成?”
略略沉吟,他覺得姜山至少有一點說的也不錯,劉水這些人很明顯只是姜山手裡的槍,根本不知道姜山偷人究竟所為何事,只是按照姜山的吩咐去執行他的命令罷了。所以,方才他們為姜山辯駁的時候,也表現得極為無力。既然如此,留下他們意義實在不大。
當下,張易之便回頭向劉水等人說道:“你們就回去吧!”
劉水等四個人羞慚無地,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垂著頭不敢望向張易之和姜山,聞言自然是如蒙大赦,連忙低著頭,唉聲嘆氣地走了。
待得幾個人在夜色之中走遠,再也看不見蹤跡,姜山這才向張易之笑道:“張少公進屋來談一談吧!”
張易之見對方態度極為從容,似乎根本不把指使劉水等人為惡當作可恥之事,心下更是疑惑了:“也好,我倒要看看這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便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
說起來也是奇怪,走進大門,張易之才發現,出來迎接自己的,只有姜山一個人,並沒有下人在場,就連方才開門之後,又進去稟報的那個守閽也不知去向。
姜山並沒有打燈,籍著月光,在他頗為熟悉的道路上行走,也真不需要打燈。而張易之卻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來。
雖然,張易之的六識頗為靈敏,堪稱耳聰目明,一邊行走,一邊打足十二分的精神觀察遠近的事物,還是很感覺吃力。尤其是,他不敢離開姜山三步之外,因為只要姜山在三步之內,一番發生變故,他就能第一時間抓住姜山當作人質。
但是,直到兩個人來到一處點著燭火的房間前面,想象中的變故一直沒有發生,一路上可以說平靜得出人意料。
“這裡便是我的書房——”姜山笑著走上前去推開房門,道:“說起來也不怕張少公取笑,我們家已經許久沒有貴客降臨,而我自己也一直忙於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來書房了。而今晚,直到方才為止,我一直在書房裡候著,專等劉水這幾個王八蛋的訊息。想不到啊,他們四個經常做賊的捕快,還奈何不了張少公,真是——無能得很,讓張少公見笑了。”
張易之聽他如此坦率,自稱在這裡專等劉水那幾個人的訊息,再次意外了一下。倏忽間,他的腦海裡似乎閃過一種不甚對勁的念頭,似乎自己的思維中某個環節出現了紕漏。
“怎麼,張少公,不進去做嗎?”正失神間,忽聽姜山說道。
張易之也不多言,便跟著姜山走了進去。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坐下之後,姜山笑道:“我知道,張少公進了我這屋子以後,一定有種步步驚心的心境,我這裡的茶你是不會吃的,所以也就不上茶了。”
張易之板著臉沒有應答,算是預設了自己對姜山的這種懷疑。
姜山也不以為意,又說道:“今晚的事情,我也不多解釋什麼,當然,解釋恐怕也解釋不通。現在就請張少公見一個人,見到她之後,所有的答案自然會浮出水面。”說著,也不等張易之意識,便向屏風後面喊道:“出來吧!”
張易之不由得轉頭向屏風後面望去。
事實上,剛進來的時候,他就對這屏風後面的玄虛,頗為懷疑。看慣了《三國演義》裡面總有一些將刀斧手埋伏於幕後,然後擲杯為號以獵殺客人的案例之後,張易之對於這種有屏風的屋子格外的敏感。
出乎張易之意料的是,他還沒有探查清楚這屏風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姜山卻給揭開了謎底:有人!
不一會,珠簾發出一陣輕輕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