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朋友關係而已——”
“朋友?”真不知道一向以溫和善忍聞名的蘇味道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激動,他簡直有點喪失理智了,“床上朋友吧!”
一拍桌案,蘇味道倏忽站起身來,指著慕雲飛道:“你也知道自己是風塵中人,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卑賤得不能再卑賤,千人上萬人騎的娼婦?那你怎麼還敢養小白臉?你慕大家好大的面子啊,外面那麼多的名門公子、王孫貴胄你都不屑一顧,我原先還以為你有多麼清高,多麼不凡呢!原來,你早就姘上了如此俊俏的美少年啊,怪不得,怪不得餘子皆已不在你的眼中了。”
話鋒一轉,他忽然又大改諷刺陰損的口氣,轉為凌厲無比:“但是,就算你為這小白臉鞍前馬後,任勞任怨又怎麼樣,他會真心待你嗎?像他這種名門的公子,我見多了,想玩你的時候,對你千依百順,為博你一笑,可以一擲千金。可等他玩夠了,玩膩了,甩手把你踢開的時候,也會毫不留情。到時候,你人老色衰,又拿什麼來拴住一個素來眠花宿柳、負心薄倖的男人?”
慕雲飛的臉色先是漲紅,然後蒼白,眼中終於多了一樣晶瑩的東西。雖然身為女子,哭並不是很罕見的事情,但上一次哭泣,就連慕雲飛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五年前?七年前,甚或是十年前……她從來都知道一個道理:眼淚並不能解決問題,相反,很多時候,微笑卻能解決問題。
因此,這些年以來,儘管慕雲飛也曾經多次被那些追求不得惱羞成怒的公子哥罵過,有的罵得甚至比蘇味道更加惡毒,更加囂張,但她始終微笑以對,每一次,她的淡然態度都會讓對方的謾罵變得無比的醜陋。到了最後,都是對方主動選擇撤退,從此以後再也不來招惹她。
但這一次,她卻難以忍住眼淚。作為一個風塵女子,因為就在她承受著這樣奇恥大辱的同時,那個男人似乎連一點幫口的意思都沒有,他只是一臉淡然地站在那裡。
他真的就像沒事人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裡,眼角里似乎還帶著點戲謔的笑意!他怎麼可以這樣?這番受辱,還不都是因為他,為了他嗎?他怎麼可以像個沒事人一般置身事外?
極度的悲憤讓慕雲飛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失望就像毒蛇一樣,一直往她內心最深處鑽進去。
蘇味道知道自己沒法和張易之這樣一個俊俏多金的年輕人爭女人,張易之一出現,他就自己敗了,根本不需較量,就這樣敗了。所以,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當一個脾性被壓抑多年的人暴怒的時候,樣子是十分可怖的。蘇味道撕去了斯文的偽裝,露出了比潑婦還要潑婦的毒舌。
此時的他,只感覺極為爽快,儘管他註定無法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獲得**上的快感,那他就要追求最大限度的精神快感。
“你以為自己是誰——”蘇味道意猶未盡,乘勝追擊。
“那你又以為自己是誰?”一個平淡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蘇味道這才想起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個男子,他才是今天這件事發生的最初情由——這一番惡毒的謾罵讓蘇味道甚至忘記了張易之的存在,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為何要罵人。
蘇味道回過頭去,又看見了那張俊秀得令人嫉妒的面孔,這種面孔之上,甚至不含任何一絲負面情緒,只有一丁點的微笑。
不錯,那就是微笑!微笑就是張易之的處世哲學。就算是在你最憤怒的時候,也要保持微笑,而且心中越怒,笑容就要越盛。因為這笑意能掩飾你內心的真實意圖,比如——
“啊喲!你——”蘇味道的身子如遭電擊,猛然後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我怎麼樣啊我?”張易之臉上還帶著同樣的微笑,一步步緩緩地向蘇味道。
蘇味道大駭,一邊艱難地向後挪動身子,一邊發出驚恐的叫聲:“你,你不要過來,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簡直,簡直有辱斯文——”
“篷!”張易之毫不留情,一腳踹在蘇味道的大腿上,臉上兀自帶著淺淺的微笑:“好,閣老吩咐了,不動手,咱就不動手,我只動腳!”
“你,你——”
“我什麼啊?有辱斯文?你堂堂閣老,以當朝重臣,撒起潑來,比一個潑婦都不如,還有臉指責別人?”張易之兩手互動拍著,鼻哂一聲。
蘇味道不敢多言,見到張易之並沒有繼續動手,連忙爬起身來。
張易之剛才那兩腿看起來是隨意而為,其實很有學問,第一腿落在蘇味道的屁股上,讓他身子向前跌倒,但恰好避過了桌案,跌倒在地上,身子雖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