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如此硬,卻是張易之沒有想到的。
“怎麼樣,張郎,依老妾看,還是算了吧。以你的人才家世,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何必單單要我這寶貝女兒呢?魏王府裡什麼沒有,就算你把所有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魏王也未必看得上眼哪!”徐媽媽一臉的苦口婆心,但眼角里那戲謔之意是再明顯不過了。在她看來,只消搬出武承嗣來,不拘是誰,都要退避三舍。以前,她就曾如法炮製,嚇走了不少對慕雲飛存在非分之想的狂蜂浪蝶。
“是有些麻煩!”張易之暗忖。
不過,事情卻並不是沒有轉機,因為另外一個人——窈娘。在窈孃的事情上,以張易之的判斷,武承嗣雖然是一個距離皇位很近的親王,卻無法和八品芝麻官來俊臣拼鬥的。來俊臣赤腳的不怕穿鞋的,而武承嗣卻要顧忌名聲,以防失去聖眷。很難想象武承嗣會因為一個女人和來俊臣翻臉——儘管他心中一定極為恚懣。
只要來俊臣不願主動在窈娘一事上鬆口,張易之就覺得自己和武承嗣之間暫時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來俊臣。有了這一個共同點,兩人就大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以張易之自己一個人的身份,自然是沒有資格和武承嗣談的,可他還有另外一重連武承嗣也不得不重視的身份——張昌宗的兄長。來俊臣尚且忌憚張昌宗,武承嗣自然更加不能請忽視之。
“六郎?”張易之一想到張昌宗,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對啊!我想見六郎,找蘇味道做什麼,找武承嗣豈不是更加乾脆?這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箭雙鵰?”
臉上現出喜色,張易之向席媽媽施了一禮,道:“多謝媽媽了,我這就去向慕大家告辭,然後去拜訪魏王!”
席媽媽聽見前半句,臉上笑意盎然,她以為憑著武承嗣的名頭,自己又嚇到了一個不知輕重的年輕人,可聽見後半句,她頓時呆住,吃吃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目送著張易之緩緩地離去。
半晌,徐媽媽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嘴裡喃喃地說道:“真是個多情種子,要是我當年也遇見這樣一位重情重義的男人,就算是跟著他粗茶淡飯,我又有何怨?哎,說這些做什麼,只希望你不要激怒了魏王吧!”
張易之回到燕居別院,卻沒有見到慕雲飛,而是被小月攔在了外間。張易之知道慕雲飛此時正沉浸在羞澀之中,若是強行要見她,只會讓她尷尬,當下也不強求,便把徐媽媽的話向小月說了一遍。
張易之的話,自然不是說給小月,而是說給慕雲飛聽的。他可以肯定,慕雲飛此時一定正側著耳朵細聽外面的傳話。
果然,張易之一言方了,忽聽得一陣簾子脆響,慕雲飛窈窕的身子翩然而至:“你說,鳳棲樓領家的是——魏王?”
張易之點點頭,道:“徐媽媽是這樣說。”
慕雲飛額頭微微蹙起:“那,這件事——”
“你不必擔心,我這就去找魏王好生談談,只要他還願意講道理,事情就有成功的希望!”
慕雲飛臉上的擔心之色並沒有因為張易之的安慰而減緩,她焦慮地說道:“要是他不願講道理怎麼辦,那可是魏王啊!要是他惱了你,要對你不利怎麼辦?”
旁邊的小月也插話道:“就是!再說了,你一個平民百姓,魏王見不見你都是問題哩!”
張易之笑笑,道:“他自然會見我的,而且我想我和他之間還大有可談!好了,就不耽擱了,我這就拜訪魏王去,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的好訊息吧!”說著,也不等慕雲飛主僕二人說話,便出門而去。
慕雲飛連忙追了出來,憑著欄杆看著張易之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異樣的情愫。而旁邊的小月也是怔怔地看著遠方,忽然說了一句:“娘子,還是你的眼光不錯,張易之這廝雖然是個花心大蘿蔔,卻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慕雲飛臉色一紅,回頭啐了一口,道:“小小年紀,就思春了麼?你若是喜歡,就從了他好了,我絕不反對!”
隨即,在小月的不依聲中,兩個少女扭打在一起。
且說張易之剛剛走出鳳棲樓,忽聽後面一個聲音在喊道:“張五郎!”
張易之聽得這喊聲頗為陌生,以為不是叫自己,畢竟姓張的太多了,這時代又是按照整個家族來排行的,大多數人家都有五郎。所以,神都這百萬人口之中,起碼有幾千人叫“張五郎”,張易之對此並不在意。
但後面那人竟然鍥而不捨,不住呼喚,張易之雖然心中有事,也終於不得不回過頭去,望向那人。
那是一個身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