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綁的時候,他們當然是滿頭大汗。
好在,這些都不是問題,磨蹭了一會子功夫,衛遂中身上那頑固的繩子終於還是被除去了。
經過方才的一陣冷靜,衛遂中也算是想明白了,今天這事,自己的確是衝動,太沖動了。他也知道自己衝動的源頭,就是那個女人,說到底,他衛遂中還是很放不開那個女人,加上好不容易重新看上一個女人,又要獻給來俊臣,而來俊臣卻只伸手不辦事,送給他的,他是照單全收,該他辦事的時候,他卻嚴詞拒絕。
嫉妒本來就使得他心理有些不平衡了,再加上酒精的力量,他犯下了大錯。仔細地回顧了一下剛才那場戲的來龍去脈,衛遂中的心就已經涼了,他不相信一向小肚雞腸的來俊臣會放過自己。有吉頊的求情也沒用,吉頊?多年以前,來俊臣還有可能看看他的面子,如今來俊臣還需要把他放在眼裡嗎?
然而,眼前的事實似乎在告訴他,來俊臣說不定還真的就改變了主意。不過,衛遂中卻覺得這更加可能是來俊臣玩的一個欲擒故縱的把戲——來俊臣經常這樣對付他的犯人,衛遂中見得太多了。
這才一會子功夫,衛遂中似乎就變得古井不波了,這在來俊臣看來,很是詭異。他一雙小眼睛細細地瞄了衛遂中一眼,忽然說道:“進來吧!”率先回到了屋子裡。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來俊臣几案前的那把利劍還沒有歸鞘,兀自森森地躺在那裡。
衛遂中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見到對方似乎還有得要和自己談的,覺得這就是個有賺無賠的買賣,自然也不會客氣,便也緩緩地步入了屋內,順手,還關上了房門。
來俊臣打量著靜靜地站在屋子正中心的衛遂中,像是閒話家常一般,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吉頊此人怎樣?我是說,他的聰明才智,比我如何?”一邊說這話,他的右手輕輕地提起那把劍,旁若無人地凌空做了一個挺刺的動作。不過,儘管隔得很遠,他也沒有把目標對準衛遂中,而是對準了自己面前的一根柱子。
衛遂中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來俊臣竟然對剛才的事情隻字不提,卻先提起了吉頊。對於這個問題,他當然是有答案的,一個很肯定的答案。不過,在來俊臣面前,他根本無法說出口。
“你不說,我就知道答案了!”來俊臣喟然道:“你的沉默,顯示你的誠實,這對我來說,沒有更加欣慰的了!”
自嘲地笑了笑,來俊臣站起身來,一邊輕輕揮舞著手中的劍,一邊在原地轉著圈子,嘴裡卻苦笑道:“同樣的人,為什麼我來俊臣就沒有吉頊那樣洞燭一切的頭腦呢?哎,真是個苦惱的問題。”
忽然,他猛地回過頭來,向衛遂中道:“他剛才向我求情,說得有理有據,所以我決定放過你,就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吧。說實在的,你每次灌完黃湯,嘴巴都會變得很臭,這一點,真是有些討厭!”
衛遂中有喜又羞,一張臭臉變成了豬肝色。
“不過,我決定對付他,對付這個太聰明,而且還剛剛為你求過情的人——由你出手,你沒有問題吧?”
這個問題,衛遂中知道自己決不能有絲毫的猶豫,他想也不想,立即應道:“沒有問題!”的確沒有問題,這是他的心裡話,他本就是一個只記得利益,不記得恩情的人。
“沒有問題就好,也應該沒有問題才是!”來俊臣臉上浮起欣慰之色:“他可以救你一次,卻不能殺你一次;而我,可以放過你一次,卻可以殺你一百次!這筆賬,實在是太容易算了!”
“你過來,我對你說說我的計劃!”來俊臣向衛遂中招招手。
衛遂中立即上前。來俊臣便附在他的耳邊,私語一陣。
張易之在屋頂上一陣鬱悶,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側耳傾聽了,但卻只聽隱隱聽見了“曹遂”這個名字,其餘的,就什麼也沒有了。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來俊臣忽給他來了這一手,的確讓張易之很鬱悶,就像以前在網上看的一本小說,看到**的時候,這書忽然上架了,偏偏賬號上恰好沒錢,實在鬱悶壞了。
過不一陣,衛遂中很鄭重地說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
來俊臣點點頭,揮揮手,道:“去吧!”衛遂中也不猶豫,便徑直走出了門外。
來俊臣看著衛遂中漸漸走遠,忽然冷笑一聲,道:“吉頊啊吉頊,你以為一番示弱,就能把我騙過去了嗎?你還真是小覷我來俊臣哪!那隻不過是我故意做給你看的而已。也好,若是你有所防備,憑你的聰明,我還真沒有把握將你除掉呢!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