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貨保鏢,但他們兵刃之上發出的森寒之氣卻是貨真價實的。
張易之知道憑著一般的方法,是不可能靠近院子前面的房間。他四處檢視了一下,正好看見邊上有一課大槐樹,而那槐樹的樹身又恰好能通到屋頂,不由大喜,便輕輕地靠近槐樹,趁眾人沒有注意,向上緩緩地滑去。
張易之知道,這時候比剛才遇見那隊護衛的時候更加危險,因為如今還是初春,槐樹的樹葉尚未重新長起來,整個樹身都是光禿禿的,只要他稍微弄出點動靜,樹下的人往上面一張望,就能發現他的存在。所以,張易之的行動可謂小心又小心。
好在,張易之的身手的確頗為敏捷靈活,不多時,終於就著樹枝,把自己吊到了房頂之上。
到了屋頂,張易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腳踩著瓦片,也很容易弄出動靜來,但至少下面的人再也無法輕易看見自己了,除了腳上,他動作大一點也沒有關係。
輕輕地向前爬了一陣子,張易之感覺到下面傳來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下面隱隱約約有說話之聲傳來,知道已經到了來俊臣所在的房間頂上。他輕輕地挪開身前的幾塊瓦片,然後把眼睛貼在挪出來的那個小小的洞上,終於看清了下面房間內的情況。
下面總共有兩男男女四個人,那兩個女子,想來應該就是剛才“領著”張易之前來的兩位了。而兩個男子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白臉的中年男子,想來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來俊臣了。而另外一個,張易之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就是昨天白天自己好好修理了一番的衛遂中。
來俊臣和衛遂中的目光都停留在眼前的兩個女子身上,眼神是一般的不耐。
忽聽來俊臣道:“好了,就這樣了,你們先回去,告訴夫人,我一會就回去!”
兩個侍女中年長的那個囁嚅一下,說道:“可是,夫人說了,讓老爺在一刻鐘之內務必——”
來俊臣偷眼乜了一下衛遂中,大概是覺得在自己的小弟面前被老婆管著有些丟人,他那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色,眼神也由不耐轉為了惱怒:“你去告訴她,我有大事要商量,讓她不要催了——也該懂點規矩了!”最後一句說得簡直有些聲色俱厲了。
兩個侍女被來俊臣忽如其來的火氣嚇得一跳,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來俊臣。大概是來夫人給她們下過死命令,所以她們兀自不願離去。
旁邊的衛遂中忽然手一揮,道:“還不快滾!”
兩個侍女愕了一下,見衛遂中也是面色不善,只好悻悻地走了。
張易之大為驚訝,想不到衛遂中在來俊臣家中這般不把自己當外人,竟然敢訓斥來俊臣的家人。他仔細地看著來俊臣,發現他眼中飄過一絲不悅之色,但立即就轉過頭去,掩飾過去。
看著兩個侍女重新沒入黑夜之中,衛遂中再次把頭轉了過來,向來俊臣諂笑道:“大哥,我早就說了,這女人嘛,還是不能慣著啊!你看看,這都——”
來俊臣眉頭微皺,揚了揚手,阻住了衛遂中的話頭,截入道:“她的事情,就不必談了,你繼續說!”
衛遂中一聽談到正事,更是來了精神,他也學著來俊臣的樣子,猛地揮揮手,道:“大哥,我辦事,你就放心便是。區區小娘子,落入了咱們兄弟的眼中,何曾有逃出樊籠的?當初,大嫂不就是……”
“你給了他們三天的時間,那是對的!”來俊臣見又提及了自己的夫人,連忙插入道:“三天的時間,足夠一個人想明白很多事情,比如——好死不如賴活著!不過,這件事情,既然魏王也出手了,恐怕有些麻煩!”
“麻煩?!”衛遂中絲毫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次復出,你變得膽小了?想當初,連皇嗣我們都敢動,那可是聖皇的親兒子啊,魏王又如何,魏王和皇嗣,哪個跟聖皇親一點?”
來俊臣終於沒有能忍住心中的不悅,訓斥道:“你知道什麼!這幾年以來,咱們的那些老兄弟,周興、侯思止、萬國俊、來子珣,一個個都死了,而且死法千奇百怪,就是沒有一個是死在床上的。這是為什麼,你難道就不會動動腦筋想想?”
來俊臣所說的,乃是當初和他們一起發跡的一些著名的酷吏。也不知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周興本身就是死在他來俊臣本人手下,而且還造就了那個著名的成語——請君入甕。
“大哥你是說——聖皇,唔,那個老女人要對咱們下手?”衛遂中到底是市井出身,情急之下,對武則天也沒有什麼好話。
“住嘴!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