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聽得大惑不解:“梁王此言,是甚意思?那兩道賜婚的制書,不是已經發下去了嗎?而且兩邊都已經接旨,還有什麼對不起之說呢?”
武三思愁眉苦臉地嘆氣,道:“六郎啊,有個訊息,你聽了之後,可要保持冷靜,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張昌宗的好奇心越發被調動了起來,道:“梁王有話直說便是,我是個爽快之人,最不喜那彎彎繞繞的勾當了。”
武三思很真誠地苦笑一聲,道:“六郎有所不知,據我剛剛得來的訊息,五郎他最寵愛的女子,就是我這位馬上就要過門的新兒媳。而他對於安樂郡主,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啊,你說什麼?”張昌宗聽得一震。如果這個訊息屬實的話,他可就親手葬送了自己最敬愛兄長的終身!事情的真相萬一落在張易之的耳中,恐怕兄弟反目都是有可能的。
“六郎,此事千真萬確,我得知真相以後,不怎麼確定,還特意派人去你們張府探問了一番。你兄長的那幾位如夫人,都知道此事。據她們說,五郎和王家小娘子私下裡,早已有了終身之約了!”
張昌宗一聽自己的家人都這麼說,那肯定是不假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悔意,頓時襲上來他的心頭。
“可是,韋氏為何要對我說,五哥最喜愛的女子,便是安樂郡主呢?”張昌宗自言自語地呢喃道。
武三思的眼角掠過奸詐的笑意:“六郎啊六郎,我看太子妃也是好意啊,她這,也是出於對六郎您的仰慕,為了和您攀上親家嘛!您可不能錯會了她的一番苦心哦!”
張昌宗的一張無比俊美的面孔顯得有些扭曲:“好意?我總算是明白他為何要推薦我五哥去突厥了!嘿嘿,歷練,立功?哼,我看她是不願讓我兄長回來,壞了他們這奸計吧!”
武三思看見張易之無比難看的臉色,心下簡直笑翻了。他早就想拉攏張昌宗,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他現在忽然明白過來一個道理:挑撥才是最好的拉攏。他相信,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張昌宗定然會對自己越加的親近和信任,而對武顯他們越加的疏遠。這,就達到了他的目的。
“六郎,您看現在怎麼辦?”武三思故作沉吟,道。
張昌宗站起身來,左右來回踱步,拿不定主意。最後,他一咬牙,道:“現在還能怎麼樣?兩份賜婚的制書都已經發下了,你們兩家也都接旨了。這時候即使是大家想收回成命,也不可能了。如今唯有將錯就錯了。你們這邊的婚事,就如期舉行吧,反正我五哥也被派到突厥去送親了,一時之間也回不來,等回來的時候,此事說不定早已平息了!”
武三思還是顯得有些躊躇:“可是,萬一到時候五郎回來,廝鬧起來,如何處置?”
張昌宗苦笑著嘆口氣,道:“鬧就由他去鬧吧,我我會親自找他說清楚的。我五哥是個講道理的人,知道冤有頭,債有主,若是他知道是韋氏害了他,會去找韋氏,而不是你的!”
武三思大喜,心思越發的活絡起來。他知道,按照現在的情勢,張易之沖天而起,已經是不可逆轉的趨勢了。要是透過此事,不但可以拉攏了張昌宗,還能把張易之也拉攏過來,就太完美了。張易之可是他東宮的重臣,若是變成梁王府插在東宮的一枚釘子……
武三思差點沒笑出來,好在反應快,強忍住笑意,向張昌宗道:“有六郎這番話,我就放心了。天色已晚,我就不蒿惱六郎了,告辭!”
張昌宗也不多言,任由武三思去了。
此事的張府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前天,張家忽然收到賜婚的制書,全府上下無不傻眼。大家都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武裹兒本人利用她的身份,達成的這件事。大家意識到,有了這份制書,王雪茹再想要進門,就幾乎不可能的。
大家對武裹兒都沒有太好的印象,但是木已成舟,誰也沒有辦法。
但今天,梁王府忽然派人過來探問張易之和武裹兒、王雪茹之間的關係,引起了大家的懷疑。然後,在大家的反問之下,那個梁王府的家人“不小心”把事情透露了出去。大家這才意識到,武裹兒這個女人實在太歹毒了,為了自己得償所願,她居然陷害情敵,把她嫁給不喜歡的男子。
幾個女人義憤填膺,就連性子最溫和的姜小玉也是氣得面色發紅,憤憤地說不出話來。而姜小月則更是上躥下跳,嘴裡不住地喊著要進宮去殺了武裹兒這歹毒的女子。
還是慕雲飛冷靜一些,道:“你們都不要惱了,現在惱是沒有用的,事情未必不能挽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