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時,透過暗暗的努力,保住了闕特勒和默棘連特勒。
在這件事情上,老暾欲谷還是引起了默啜的猜忌。不過,默啜終究是雄主,倒也沒有降罪於老暾欲谷,而是讓他也受了自己的兒子默裡弋為徒弟。這樣一來,闕特勒和弋特勒這一對敵人就成了師兄弟。
一向以來,闕特勒和弋特勒這一對師兄弟之間的關係,就很不好。總體而言,闕特勒更加聰明,手段高明,而且本身的各項能力都在弋特勒之上,在歷次的衝突中,都佔據著上風。這些小打小鬧,老暾欲谷一直看在眼裡,倒也沒有想過去阻止,小孩子之間的這種爭鬥,本就難免。突厥人從來不會干涉這種事情。他們覺得,任由小孩子爭鬥,能增進小孩的感情,同時鍛鍊他們的侵略性。
可是,這一次的大事,還是出乎暾欲谷的預料。
闕特勒堅持說,弋特勒把他給招供了出來,言之鑿鑿。而暾欲谷細細地問了弋特勒一番,卻得到了相反的回答:“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態度堅決得讓老暾欲谷根本無從懷疑。
暾欲谷煩啊,他現在真的很後悔出手來管這件事。那大周使節張易之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個好打發的,有他盯著,這事情想要善罷甘休,真是太難了。偏偏,自己這一邊,兩個徒弟在這關鍵時刻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暾欲谷想要給他們串供一下,都沒有辦法做到。世上的事情,再難也沒有這件事為難了。
恰在這時候,張易之來訪。
暾欲谷不知道張易之為何而來,他更難受了。他現在最怕最煩見到的,就是張易之了。他覺得,眼前這個俊美得不像話的年輕人,就像個魔鬼一樣,他一定會想辦法對付自己的。可是,老暾欲谷偏偏還要擺出笑臉,裝得十分高興看見張易之一樣,這種彆扭勁,就別提了。
“不知張將軍駕臨寒舍,所為何事?”暾欲谷明知故問。
張易之暗暗發笑,他能從這位老人家的眼中,看見他現在的難受。因為,這事情,本就是張易之一手造成的。設身處地地為牢暾欲谷想想,張易之也覺得煩心。
“不為其他,就是想問問賀達幹,這弋特勒,我已經交給你好幾天了,不知你問出一點什麼來沒有?”張易之漫不經意地說道。
老暾欲谷苦著一張臉,一個字也應不上來。也難怪,他當初向張易之要人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而且張易之還是不顧手下人的反對,力排眾議,才把人交給他的。現在弄成這樣,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將軍莫急,離我家可汗班師回朝,還有一點時日,老夫一定好好地讞問,定要給張將軍一個交代!”老暾欲谷憋了半天,咬牙來了一句。
“讞問?那就不必了吧!”張易之假惺惺地說道:“自古道,刑不上大夫,再怎麼說,弋特勒也是你們突厥的特勒,身份高貴,可不能委屈了他!能好言勸諫,還是好言勸諫的好!”
老暾欲谷簡直被張易之這一句話嗆得要暈過去。這是什麼鳥話,不能委屈了他,你小子當初囚禁他,難道不是委屈他?不要讞問,要好言勸諫,那傻子才會認罪啊!
霎時間,老暾欲谷終於“覺察到”張易之這小子把弋特勒輕易交給他的“險惡用心”了。
“這小子定是抓住弋特勒之後,自己不好嚴刑逼供,便把他交給我,期待我來做這個惡人!他畢竟是大周的使節,身負和親的重任,得罪了弋特勒,以後的差使就不好進行下去了。而他把人交給我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逼迫我了。反正,這事情問不出來,責任全在我身上,得罪弋特勒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好心機啊,年輕人好心機啊!”
老暾欲谷“恍然大悟”,心下暗暗狂呼“中計!”早知道,怎麼也不能答應闕特勒那小子,大周的使節年紀輕輕的,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機,豈是易於之輩!
只可惜,事已至此,無可挽回,老暾欲谷只能乾笑著說道:“張將軍這是哪裡話,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突厥雖然沒有像你們大周那樣嚴格的‘格、式、律、令”,卻也是個有規矩的地方,不會容許人做出破壞國家利益的事情來。
張易之很善良地說道:“可是,我和弋特勒一路行來,言談甚歡,想一想他要受到刑罰,我還是於心不忍,這事情,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老暾欲谷堅決地說道:“這怎麼能算了呢?一定要一究到底,太不像話了!”心下忖道:“小子,你想訛我,還早著呢!”
“算了,算了,還是算了!”張易之道:“大局需要,鬧出去對誰都不好!”
第492章 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