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夫人身邊的一個媽媽送了孫宜嘉一程,“今兒這些事情,三少奶奶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人的目的,就是讓你心裡有個數,對於她們,給兩分面子就行了,有些人你太大把她當回事了,反而越不把你當回事。”
孫宜嘉明白了。“多謝媽媽提點。”
那媽媽笑了笑,“三姑娘就是老夫人的心頭肉,掌中寶。”
“婉妹妹她值得世間最好的。”孫宜嘉真心的說道。
不過,她這話如果讓靖婉聽到,她說不定要翻白眼,這一個一個的都被洗腦。
孫宜嘉在回去的路上,才想起,老夫人當初也是身份尊貴,比起現在的她也差不了多少,下嫁駱家,那個時候,駱家雖然也有底蘊,但卻沒什麼背景,當時的駱家,沒人給她撐腰,她遭遇的境況,只怕比現在的自己困難太多太多,她卻毅然走到了今日這一步。她沒有被同化,她依舊尊貴端莊,還有那幾十年沉澱下來的睿智,不比她祖母差什麼,卻又比祖母多了一份慈和與人情味兒,更關鍵的是,她比自己祖母幸福太多——可那個時候,老夫人嫁的不過是進士及第的探花郎,自己祖母嫁的是權勢滔天的定國公;駱家的親戚,卻沒人敢對她不敬,甚至是打心裡恭敬。
駱老夫人以自己的方式,給孫宜嘉好好的上了一課。
沒多久,靖婉也知道了靖婉要人的事情,可最終的結果也只是激起了小水花而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再無人提起。
而靖婉的老子駱榮彥,正如他自己所料,在駱沛山送走了客人之後,將他叫到了前書房,倒是沒有罵他,只是很平靜的看著他。駱榮彥第一次體會到了,其實平靜有時候比狂風驟雨更可怕,頭皮發麻,後背發涼,涼氣從腳底直往上竄,與其頭懸利劍,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給他一刀。“父親……”
“你們兄弟要做什麼,只要不損害到駱家,我都沒有強行的要求過。你不喜歡官場,你喜歡灑脫無拘束,你想做一個謫仙般的人物,霽月光風,我都隨你去。你以前整日與你媳婦風花雪月,現在整日念著你那些金石玩物,從來就不曾好好的教導過孩子,從來就沒為孩子著想過,既然如此,那麼你就最好一直都不要管。”
駱沛山的話語並不重,但卻首次引起了駱榮彥最深的內疚,“父親……”
駱沛山擺擺手,“我不想聽你說什麼。你們兄弟四個,你各方面都最拔尖,可你不想走仕途。你大哥現在只是從四品,我便是致仕也不能,我一旦離開了,他只怕一輩子都爬不到三品以內,偏偏現在局勢特殊,並不是讓他再進一步的好時機。再有,你們畢竟只是兄弟,沒了我,他爬得再高,尊榮也是屬於他妻兒的,你的孩子能得多少好?三丫頭現在在那些人眼裡,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誰都想吃進嘴裡,如果你這個當老子的能稍微靠譜點,能讓她有所依靠,她何至於只能靜待別人抉擇。”
駱榮彥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致力於讓我們家在這場奪嫡之爭中能夠一直處於中立的位置,可是那是很難辦到的,就算沒有靖博媳婦嫁進來,駱家遲早也會捲入泥潭,尚書之位,再不重要,也是一部之首。現在,明面上我們已經站到了皇后康親王一系,蘇貴妃睿親王更加不會善罷甘休,勢必想方設法將三丫頭拽進手心,一個不好,三丫頭就可能被他們毀掉。”那些上位者的想法都一樣,不能為我所用的重要棋子,也不能落入別人手中。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其徹底的消失。
駱榮彥吸了一口氣,拽緊了拳頭,因為沒注意,不曾想他閨女已經陷入如此危險的地步。“父親,我們現在要如何做。”
駱沛山瞥了他一眼,似乎再說,就你?你能做什麼。
這一刻,駱榮彥那張俊臉憋得通紅。
“如果敏哥兒沒出那一檔子事兒,何至於如此?再不然如果出事在大長公主生辰之前,三丫頭不出那風頭。說到底,都是天意弄人。”駱沛山嘆道。“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就算沒走仕途,這方面,也不至於是榆木腦袋。”
當老子的今日說話半點不客氣,駱榮彥就算被噎,也只能忍著。斟酌一下,“要麼徹底的偏向皇后康親王一系,要麼站到蘇貴妃睿親王一系,兩方平衡繼續保持中立。”
說了等於沒說,不過,那些人也不會給他們第三條路走。
“那麼,具體要如何選擇?”
“父親是以駱家為重,還是以婉婉為先?”
“老子問的是你。”駱沛山突然很暴躁的吼道。
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不管是皇后還是蘇貴